“多谢师兄相助。”风吟晚顿了顿,目光扫过林疏桐:“吟晚本是要押他进臧否司,但他借妖乱逃跑,依照学宫的规矩,该当场处刑。”
“人不大,倒挺能惹事。”谢照乘一挑眉,上下打量过他后,忽地眯起了眼睛,神情也有些凝重。
林疏桐被美色晃了晃眼睛,不大自在道:“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谢照乘又变回原来的神情,笑出声来:“没有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他们只会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林疏桐语塞。
的确是这样。
“不过…我倒是想信你一回。”谢照乘微微一笑,扣着风吟晚的手腕把剑收入鞘中:“走吧!瞧我有没有信错人。”
“谢师兄!”
“师兄回来啦!”
“师兄晚好!”
一路上,经过的少年们纷纷向谢照乘献上星星眼,极兴奋地打招呼,甚至大有放下正事跟过来的意思。
林疏桐嘴角不住抽搐。
这…这就是白月光效应吗?
“竹师叔,林疏桐已带到。”
风吟晚尚在回报,谢照乘已飘然入座,连见礼都没有,所有人也都司空见惯,视若无睹。
被称作竹师叔的人翻看着手上的书册,不知是不是错觉,林疏桐总觉着他瞧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竹师叔一合书,淡淡道:“秋水剑诀是自你身上搜出来的,也有学子见过你同妖族相谈甚欢,并且一抓捕你妖族便袭击了学宫……”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林疏桐深吸两口气,昂然道:“都与我无关。”
根本不能承认好吧,他可不想交代在这,虽说死了有可能回到现实,但也只是有可能,真死了怎么办?
竹师叔打开手里的小册,扔到地上:“你房间搜出的随笔,你自己看!”
林疏桐一低头。
那一页都写满了秋水剑诀四字,笔印时重时轻,可见落字人对这秋水剑诀的执念之深。
林疏桐只觉得脑袋发胀,特么原主没事写这个做什么?看起来不就像他早有预谋了吗?
竹师叔身后突然探出个小脑袋,把手卷成喇叭状说话:“照乘乘!照乘乘!我和你讲,这位可太绝了!”
“自写自演,搞了出被欺凌的戏码,骗景瑜师兄把他从后厨调到漱石院,想借景瑜师兄的风帮自己修炼,顺带搞到秋水诀,连计划都想好了,写在随笔上!”
特么这是悄悄话?后厨都听见了吧?
林疏桐余光瞥见门框边不知何时扒着许多少年郎,一个个的,身后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诶…不对啊……
原身不是男主攻景瑜的舔狗,白月光替身吗?这又是演哪出?
悠哉悠哉喝茶看戏的谢照乘动作一顿,眼波一转,恰好林疏桐也抬眸望了过来。
四眼相对。
那小脑袋还在语出惊人:“还有还有,那上面有写‘皎皎’哦!还画着照乘乘的小像,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皎皎?!!
林疏桐裂开了。
他虽然没把书看完,但也看书下的读者评论里提过,谢照乘的乳名就叫做皎皎……
特么难道原主喜欢的不是景瑜,而是谢照乘?!!
林疏桐瞳孔地震。
白月光则掀唇一笑。
那笑里盛着经年佳酿,不必入口,只须一望,就教人醺醺然飘飘然,醉倒其间,再不肯睁眼。
林疏桐瞧得脑袋一阵发晕,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谢照乘起身抢走了他手里的随笔。
总之回过神时,手里就已经空空如也,另一边的景瑜迷弟风吟晚正对他怒目而视。
“咳——”竹师叔轻咳两声,将话题扯回来:“臧否司已然验过,秋水剑诀上唯有你的气息。”
风吟晚也开口道:“吟晚发觉他时,他身在枕流院,显然是畏罪逃窜出来的。”
“而且林疏桐血脉中似有妖力,若吟晚判断不错,他应是人妖混血,不完全是人族。”
竹师叔神色一凛,拍案而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疏桐嘴里发苦,大脑飞速运转,企图找出个反驳点出来保小命。
然而半天都想不出来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就带下去行刑吧!”竹师叔背过身去。
“师叔且慢。”
谢照乘摇了摇杯中的茶水,带笑抬眼:“月前我曾借阅过秋水剑诀,按理说,应当是有我气息的。”
林疏桐恍然间想起方才谢照乘那句信你一回,转头去看他。
“照乘的意思是……”竹师叔蹙起眉头。
谢照乘悠然道:“有人抹去了秋水剑诀上的气息。”
林疏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看见了一线生机!
“照乘身上恰好有一枚观天镜仿器,《秋水诀》也被追回,不如就让照乘试试?”
观天镜可是枕上秋中反复提及的神器,声名赫赫,哪怕是只能用几次的仿器,也有价无市…
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仿器,而是谢照乘的态度,他肯拿出来,就说明他要保自己。
这可是势压九州的谢大小姐!
稳了!
雨停了,天晴了,林疏桐又行起来了,在众人诡异的视线里小碎步挪到谢照乘旁边,默默抱腿蹲下。
大佬罩我!
“身上有血气,滚远点。”大佬抬袖掩住口鼻,冷漠发言。
林疏桐相当狗腿地点头,立刻按谢照乘说的滚远。
敛师叔抬头望天,无奈地摆摆手,身后的人立刻转身去取书,不多时就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