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左玉就像没事人一般,除了不停说谢谢外,一字都未提自己奴仆的不是。
翠玉让人端来朝食,待左玉吃好后,便道:“姑娘,奴婢领您去见公主。”
“有劳翠玉姐姐了。”
左玉笑着,伸手去摸掏钱,可掏了半天却没掏出来。她望向翠玉等人,故作尴尬地道:“平日钱袋都由张嬷嬷保管,待嬷嬷起来了,便让嬷嬷将赏钱送来。”
“多谢贵人。”
翠玉几个未点破,只道了谢后,便领着左玉去见公主。走到院里,向氏也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显是想到了一起。笑了笑,便是同步而行。
到了公主居住的正院,两人在外等候了好一会儿,这才进屋。
公主似刚起身,眼里还着一点睡意。见到两人进来了,便笑着吩咐,“快赐座。”
入座后,她很是安慰地道:“你们如此恪守礼法,本宫心甚慰。”
顿了下又道:“不过明日就不用来请安了。你们是我请来的客,哪有客人给主家问安的道理?心意收到,明日便好好睡吧。尤其是淑兰,你刚小产,得好好养着,可莫要将身子折腾坏了,不值当的。”
“殿下|体恤臣妇,臣妇感激不尽。”
左玉也忙起身说些客套话。她这一起身,公主就注意到了,她不禁蹙眉。
怎么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她带来的那些人呢?
她未多问,只笑着说了会儿话后,待人退出去了,便让人将翠玉叫来。
听完翠玉的汇报,长公主摇摇头,“那张氏到底出身差了些,见识有限,这般糟践人,只会让镇国公与她离心离德。”
顿了下又道:“你去请府里的裁缝过去,给她量下身,再去库房挑两匹颜色素雅亮丽些的蜀锦给她做两身衣裳吧。”
“殿下果然是菩萨心肠。”
“呵……”
长公主轻笑了下,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孩子才十三岁,以她的出身哪可能这般懂事?完全跟昔年的本宫一样,不得不谨小慎微,看人脸色……怪可怜的,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既住我这儿,我也不能亏了人家,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下午,裁缝便来给左玉量衣,得知是公主要给她做衣服,她又给自己整理了一番,带着张嬷嬷等人过去谢恩。
公主没让张嬷嬷等人进去,只让左玉一人进去。进去道过谢后,公主便道:“听闻你继母颇为贤惠、仁慈,你生母去世多年,她还日日上香请安?”
左玉心里一跳,暗道:翠玉真给张嬷嬷上眼药了?
与公主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就这短短时间内,再加上原主记忆里的那些宫闱秘闻,她便觉得,公主定是一个极度反感继母苛待继子女的人。毕竟,她就是受害者嘛。
所以早上她表演了一番,其目的就是想通过公主之手将张嬷嬷等人给换掉。毕竟,连公主都说她们伺候不周了,她们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更别提,这还能刷波经验呢!
想到这里,她一脸肃穆地道:“是的,母亲还如以往那般,每日卯时起床后便去给我生母上香请安。这多年了,从未有一天断过。”
公主点点头,“那对你和你弟弟如何呢?”
左玉垂下眼,似心虚一般,道:“自是极好的,不曾亏待我们。”
这话就没底气了。
公主心里冷笑了声。
多好的孩子?明明通过自己可以获得一点帮助,可却坚守“君子不背后言人是非”的道义。
这样好的孩子,张氏不珍惜,真真是个短视的。左玉的生母亦是国公嫡女,而你张氏是什么出身?就这样还妄想自己儿子承爵?除非左玉弟弟死了。
对张氏的恶感又上了一层,看左玉越发顺眼了起来。
“如此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公主没有点破左玉,只故作感叹道:“昔年周贵妃势大时,甚至逼迫本宫与天子喊她母妃……若她真有德行,这一声母妃亦喊得,只可惜……罢了,罢了……”
她轻笑了声,“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陆岺的喊声,“母亲,母亲,你看我给你弄什么好东西来了?”
他如风般,冲了进来,根本没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
公主愣了愣,随即呵斥道:“你怎如此孟浪?不知家中有女客居住吗?”
说着便有些歉意地道:“左家女,真是抱歉,是本宫没教导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左玉有点发懵,不知公主嘴里的“委屈”是什么意思。
系统立刻提醒道:“宿主,陆岺于你来说是外男,女子过十岁,在外男跟前就必须得戴幕篱了。他此番冲进来,有失礼仪,会有损你清誉。”
左玉恍然大悟,但明白过来后,也不觉有什么。
她起身福身,道:“殿下言重。正所谓,心不正则剑邪。圣人所出的年代里,女子并不戴幕篱。此处是小侯爷的家,哪里不可去?哪谈得上孟浪?臣女也不觉得有甚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