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县令大人明察秋毫,将这靴子提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堂上的诸官表情一个赛一个的精彩,有惊愕的,有思索的,有窃窃偷笑的,也有哈哈大笑的,唯有张允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易。
堂下的围观百姓更是议论纷纷,一听有人向县官老爷提议打靴子,一个个更是喜不自禁,不住叫好,欢笑的声音出现了人传人现象,周围很快就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云昭昭有些没搞懂李易什么意思,她好奇地问向身旁表情微妙的张允:“张大人,李易为什么要让县令大人去打那靴子啊?”
“他哪里是让韩县令去打靴子,他是在打韩县令的脸!”张允轻笑一声,“倘若韩县令因为这只靴子打了李易,那么韩县令为何不能因为那块玉佩定薛琮的罪?
所以,韩县令如若想要包庇薛琮,就绝对不可能打李易,只能打这个顶罪的靴子。
但是,韩县令毕竟不是傻的,岂能动刑打一只靴子?要是他今日打了靴子,那明日他打靴县令的烂名儿就能传遍整个赵州!”
云昭昭眼睛一亮,她看那县官老头脸都绿了,不由一喜:“原来里面还有这么一个门道!那个坏家伙,还蛮聪明的嘛!”
张允又看了眼噙着冷笑的李易,问云昭昭道:“云姑娘,这个李易,当真是白身?”
云昭昭点了点头:“是啊,这家伙不学无术、家世不显,就是个白身呢。”
张允奇道:“不学无术?他嘴上功夫蛮不错的啊。他可有师承,学的是纵横家的学问?”
“啊?嘴上功夫……”云昭昭一愣,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她慌张道,“问……问我做什么,我不清楚,我不清楚!”
张允一怔,不清楚就不清楚,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听着堂上堂下的议论声,韩县令头上冒出冷汗。虽然李易说出打靴子的结论荒谬至极,但是那张嘴讲出来的道理却又离谱的合情合理。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韩县令实在不敢公然偏袒薛琮,他可是极为忌惮一旁的张允呢!要不然即便李易说出一百个理由,他也可以随便把李易拉出来打。
虽然薛琮的祖父官居三品,张允比他还差好几个等级,讨好张允远不如讨好薛琮来得长远。但有句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眼下有个立刻就能管着他的官,他还真不敢任性妄为。
韩县令越是思虑越不知如何决断,他举着惊堂木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反倒是听不惯吵闹的王主簿大叫着“肃静”。
见情绪已经被烘托到这个份上了,李易终于再度开口:“县令大人,比起打靴子来,草民有个更好的建议奉上,或许可做大人参考。”
“你能有什么好建议?”韩县令缓缓放下惊堂木,犹疑地看向李易。
李易道:“倘若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犯人犯了罪,那么大人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下令,想打谁打谁,想抓谁抓谁。”
韩县令冷笑道:“怎么,你有证据证明这靴子是自己跑到薛府去的吗?”
李易摇摇头:“此靴是如何跑到薛府的我不知道,正如我不知道薛兄是如何被它打伤的。但有一件事,我却是知道的。”
韩县令不耐烦道:“知道就说!再啰里吧嗦,本官非要治你一个藐视公堂之罪!”
李易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薛琮,冷声喝道:“薛兄,你是如何欺侮玉露姑娘的,非要我一五一十交代出来吗?”
薛琮见李易的眸子仿如利剑,心中便是一慌,他梗着脖子道:“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杀她!”
“那敢问薛琮,在案发前后,你去了哪里?”李易追问道。
“我……”薛琮冷哼一声,“我去了哪里,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无关,不过和玉露姑娘却有极大的关系。”李易上前一步,厉声道,“因为在案发之前,就是你潜入了玉露姑娘的房间,并且强行——欺侮了她!”
薛琮目光骤然收缩:“我没有!她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