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欢欢追着孟修的脚步到了后院,孟修左右看着没有人影,这才赶紧趴在井口,拂去上面的枯叶。
深不见底的井,正是毁尸灭迹最好不过的选择。
将孟婉容举在井口附近,孟修喃喃自语的说道,”谁让你不是男孩,不能入仕途,还得搭上嫁妆给你。”
“他胡说,女子怎么了,”鱼欢欢气红了眼,“他还是他娘生出来的。”
白珩“嗯”了一声,愚昧无知的人向来会为自己做的错事找借口。
“扑通。”
趴在井边,看着井底传来重物落地的动静,孟修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来。
“夫君,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孟修听到芸娘的声音,头也不回的从地面上抓了两把枯叶,慌乱的遮住了井口。
“哦,这不是快进京了,有些紧张,便出来走走。”孟修很快编好了借口。
只披着外衣的芸娘点了点头,并没有起疑,只是下意识的向着孟修的身后望去。
孟修心下一动,挡住了芸娘探究的视线,一把捧起芸娘的手,对着哈了口气,“瞧你,更深露重,穿这么点出来寻我,是成心让夫君我心疼的吗。”
“哪有。”芸娘害羞的低下了头。
揽着芸娘的肩向屋内走去,芸娘永远不会想到她的夫君,在她没有看见的角落,亲手葬送了他们的女儿。
死在花开的寂夜中,埋葬在枯叶之下。
孟修仿佛在不经意间回过头看向枯井,眼中全然没有一点悲伤,有的只是怕事情败露。
哄着芸娘睡下,孟修竟也没有一点负担的安心睡去。
再度天色大亮,再没人寻的到孟婉容,芸娘急得直掉眼泪。
“你说,我们的女儿能去哪儿呢。”说着,芸娘便暗自垂泪,好不惹人怜爱。
作为这段记忆中的旁观者,鱼欢欢与白珩只得看着孟修一点点的欺骗着芸娘。
孟修丝毫不慌张,只说道,“婉容她自小听话,万不会半夜出去,想必是被什么歹人掳去了。”
听得这番话,芸娘哭的更伤心了些。
虽然芸娘哭的他心中难受,不过孟修还是决定,在芸娘心中种下“这个女儿,再不会出现他们的生活中”的种子。
过了一阵儿,芸娘也不在纠结生死不明的婉容,反而紧着孟修安,生怕他再同他姐姐一样,消失不见。
“娘,我昨晚看见了姐姐。”
“什么?”
“什么?”
孟修的反应极为强烈,“修安,你告诉爹爹,你在哪儿看到的。”
“那儿,”孟修安指着床榻,一字一句的认真说着,“我还和姐姐一起玩了呢。”
“你们都是骗子,姐姐明明没有出远门。”
芸娘勉强的勾着嘴角,神色有些不对,“好了,修安,今晚娘同你一起睡,好不好。”
夜间,芸娘拍着孟修安的背,温柔的哄睡了他,这一夜竟无事发生。
而不久,孟修背着芸娘请了个做法事的大师,要求其在枯井上刻下了符咒。
法师只负责收钱,并不询问主人家为何要这损自身阴德的符咒。
用此符咒者,多是为了镇压些穷凶极恶的恶鬼,防止他们作恶人间,才将他们关起来,永生永世不得离开此处,更不要提轮回。
“我要她永永远远的无法出现。”再不能纠缠他的儿子和妻子,而事情的真相也将永远沉寂下去。
自那之后,他们夫妻再没从孟修安口中听到有关孟婉容的事,孟修也就渐渐放下了心。
转眼孟修已进京数月有余,那日,芸娘正在家中绣着鞋样,邻里便有人奔走相告,跑到了芸娘家中。
砰的推开了门,“芸娘,中了中了,孟修他中探花了。”
孟修人还没回来,高中的消息却早就传遍了镇子。
白珩有些好笑的戳了下,鱼欢欢气鼓鼓的脸颊,“怎么了,这么大气性。”
鱼欢欢抱着肩,恶狠狠的盯着这些面带喜色的人们,“这种人也能成了探花,看来人间的皇帝眼神的不怎么好。”
“这倒是。”相比他祖父,现任皇帝的手段、心计简直是玩闹。
在芸娘被接进京后,并没有同孟修住在一起,而是被他安置在郊外的一处房产。
芸娘并没有问,不吵不闹,只是更加的将心神放在了孟修安身上。
原来,孟修春风得意,那日打马而过,被尚书千金一眼看中。
尚书大人也很赏识他,孟修想着家徒四壁的自己,莫名动了心思。
谎称自己并未成亲,同尚书千金来往了起来。
鱼欢欢摸着下巴,“他也够忙的了,白天陪尚书千金,晚上回去找发妻。”
真是两不耽误,时间管理的刚刚好,若是他自己再谨慎一下,尚书千金怕是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