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盘旋着足以让脑袋裂开的巨大嗡鸣声。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记忆停留在我用麻醉针指着那个金发男人、男人噙着笑用枪指着我的场景,他刚刚张开嘴,像是要说什么嘲笑我不自量力的话,巨大的、从背后传来的冲击就让我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什么鬼……”
是爆|炸吗?这男人的同伴为了杀死空条老师而引发的爆|炸?动作未免太大了些吧,不在乎同伴的死活不说,在乔斯达财团七十周年的庆典上搞这么大的事,完全就是对美国最大房地产公司的宣战行为,他们不在乎被CIA盯上吗?
真不愧是自由美利坚,爆|炸搞完,是不是还要街头枪|战啊?
我倒是不觉得空条老师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攻击丧命,毫无防备时的狙击和下毒远比大规模爆|炸危险——希望阿帕基也没事,我记得他之前的位置距离这边很远。
我挣扎着从大半面墙被炸毁的废墟里爬起来,听力和视觉渐渐恢复的同时,我逐渐感觉到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痛,以我看不到情况的后背最为强烈,疼得我不断抽气。
好气哦我要向老板告状带人掀了敌人的据点!
“……爆|炸?”不远处和我相同趴伏姿势的金发男人用日语低声嘟囔了一句,也开始慢慢起身,比我的反应稍慢一步。而他先前握在手里的枪,此刻正落在离我不远的前方。
我强忍住后背的剧痛,硬是赶在他之前握住枪,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它拆成了零件,随手丢在一边。
“嘶——都是受害者,别再互相做敌人了。”我艰难地吞了下口水,用尽力气瘫坐在地上,感觉随时可能再度昏厥,“你们的伙伴可真过分啊,这是把你抛弃了吗?”
“这不是我们的计划,他们没有准备炸|弹,看起来也不是你们的计划。”他说。
根据现场情况来看,爆|炸源应该在我当时正后方的一楼,坐在我斜前方的男人看起来比我好得多。他此刻已经站起身来探查起周围,虽然被飞溅的碎石划破的衣服露出些血痕,但至少走起路来还算轻松。
“我们只是来搞情报的,再说热情从来不用炸|弹。”我先把这事跟自己撇清关系,抹了一把从额头流到眼角的血,“那就是说,还有第三方势力在这里搞事?空条老师可太倒霉了。”我也太倒霉了。
现在疼痛的劲好像已经过去了,只要我保持不动就不会感觉那么疼,呼吸也没问题,应该没有严重的内伤。
“空条老师?你是空条承太郎的学生?”男人在我身旁蹲下,大致扫了一遍后又绕到我背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需要尽快去医院。”
“我猜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和警车一起。”我凉凉地说,“我上次伤的这么重还是在上次。”
他就笑了:“你的心态还挺好。”
有一说一,虽然他现在跟我一样灰头土脸的,但笑起来还真好看。金发蓝眼,虽然是我以前没怎么尝试过的黑皮,但作为我的核心角色肯定是够格了。
特别是那双无辜的下垂眼,实在是很有特点。
“那我能怎么办,原地大哭吗?笔记本已经报废了,身上没有通讯器也联系不上同伴,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你怎么称呼?代号假名都无所谓。”
“安室透,”他很好说话地把手机递给我,“所以芙蕾莎也是你的假名?”
“但你也发现我的真名了啊,透君。”
我看了他一眼,一边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拨通,一边正大光明地把自己的替身数据线插上他的手机,把资料全部复制了一份。
谁让他不是替身使者,看不见这明晃晃的红线呢。
用我的真名交换他手机里的小秘密,怎么看我都不吃亏。
有人接听了电话,我把手机留在了车上,接听的人应该是未来会做我保镖的司机,阿帕基说他是日本人,我便自然而然地切换了日语:“方便来救我一下吗,不知名的司机先生?”
司机师傅也毫不含糊:“你在哪?”
声音还挺好听。
“二楼的一间休息室,不过这房间的入口被碎石堵住了,另一面倒是缺了半面墙,墙那边就是会场,但我受了伤估计不能直接跳。”说完我叹了口气,“不然你还是先去大厅找一下阿帕基吧,确认他没事再来找我。”
耳边却传来一声嗤笑:“我接的单只包括你的安全。”
我不禁咋舌,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被堵住的房门传来响动。我和安室透同时望过去,下一秒原本向里开的门却向外倒了下去,堵住门的半人高碎石后面,露出了司机师傅那张帅气可靠的脸。
我整个人傻了三秒,目光最后停留在他嘴角那道相当性感的疤痕上。
我的灵王,那门连着门框一起,可是被他徒手拽掉的啊!门框已经因为爆|炸变形紧紧卡在墙里,难度可想而知,他真的不是替身使者吗?
“那是你的同伴?”安室透的声音充满怀疑,“他是怎么办到的?”
“……我也想知道。”
说话间司机师傅已经踢开碎石来到我身边,我把手机还给安室透,向他道了声谢。
“话说透君你之前为什么想让我入侵安保系统啊?明明跟同伴说任务失败你也不担责——该不会你其实不想杀空条老师,而是想利用我破坏这次行动?还有啊,刚才我去捡枪的时候明明你可以去抢的,结果却只是意思意思伸了下手,看我把枪拆掉还笑,你这是几个意思啊?总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前一半的推论来自于他手机里最近的邮件,竟然是在提醒空条老师注意安全。至于后一半……身边站着自己人就是底气足,调侃的话随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