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韵和楚怀坤一进门就看见杨义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樊永胜站在他身后。见楚怀坤二人进来,杨义立马眼前一亮,显然是在等他们。“我要跟谦朗住一块!” “自己开一间去。”楚怀坤想都没想就残忍拒绝。 杨义瘪着嘴哼唧,“要不是小二说没房间了谁稀罕跟你挤啊!” “没房间就更不能让你住了。”楚怀坤说。心中也是暗暗叫苦,明明今天想让小妖精搬出去住的,这下又睡不好了,自己作的孽啊…… “为什么!”杨义大声嚷嚷。 楚怀坤看了眼沈清韵,沈清韵红着脸低头,心中默念我不存在我不存在…… 杨义顿时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又旋即化作带着嫉妒的鄙视,最后变成了有意为之的感叹,“年轻人就算精力旺盛也还是要注意身体啊!”母胎单身狗的心理变化真是复杂…… 杨义偷偷瞥了眼樊永胜,这厮还是面无表情,就不能主动给自己让出一半的房间吗!刚刚的脸时白捏的吗!无奈的清了清嗓子,故作为难故作正经的开口,“那就只好和樊兄委屈一晚了。” 樊永胜沉默点头。 房间就这么愉快?的分配完毕。四人劳累一天,两两回房休息。 沈清韵早就让小厮备好热水等楚怀坤回来再送过来,两人回房没一会儿就抬来装满水木桶与沐浴用的香露白布。 沈清韵净过手,往白气氤氲的水面滴了几滴安神的兰花精露,擦干手后过来帮楚怀坤更衣。 楚怀坤张开双臂任由身前的低眉顺眼人儿服侍着,看着自己胸前低着头忙碌的小人儿,刚哭过的眼睛还红红的,一副可怜吧唧的顺从模样,楚怀坤好心情的笑起来,自然的环住胸前的人儿,“看来我这是因祸得乖了?” 沈清韵脸瞬间就红了,像只蒸熟的水晶包闷在楚怀坤怀里脑袋冒烟,用力锤了下他的胸口,“一会儿水凉了!” 楚怀坤好心情的放开她。 外袍脱完了,中衣也脱完了,沈清韵伸向楚怀坤里衣腰带的手有些颤抖,虽然两人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但一想到要坦诚相见起来,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这样下去被楚怀坤发现肯定又免不了一顿调笑,反正坦诚的又不是自己,遂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脱去里衣。只是期间难免视线难免触及那紧实好看的肌肉,手指难免触碰到那健硕滚烫的身体。 “好看吗?”楚怀坤沉沉的开口。 沈清韵的视线本来就忍不住往楚怀坤身上粘,被这么一问便不由自主的看过去。好看的胸肌,好看的腹肌,好看的人鱼线,好看的…下面…下面不敢看……::>_ 沈清韵选择低着头躲过这个羞人的问题。 “嗯?”尾音上挑,楚怀坤却不放过她,逼迫着问道。 “……没有。”说没有会不会得罪煊德帝啊,而且,本来就很好看……沈清韵欲哭无泪的改口,“好…好看。”偷偷在袖子上蹭了蹭手心的冷汗,内心哭天喊地道,男色误人啊! 楚怀坤眯着眼饶有趣味的看她,内心觉得可爱极了。看着沈清韵红得要滴出血的小脸蛋,估计再逗逗她就真的能滴出血来,还是决定放她一马,转身走向浴桶“过来伺候罢。” 楚怀坤浸在水中,闭目养神。沈清韵上前解开束紧着他的发丝的黑金猛虎冠,掬了水把头发浸湿透,老老实实的抹上洗发用的香膏,轻轻揉着富有韧性的发丝,兰草的香气随泡沫四溢。 一边洗一边欣赏男人俊朗的侧颜,浓浓的剑眉英气逼人,狭长的桃花眼,薄薄的唇瓣,健康的小麦色肌肤。 啧啧,整日闷在皇宫里实在是可惜了,若是卖到楼里,定能勾得大批怀春少妇少女乐不思蜀,那钱还不是哗哗的来,真是可惜了,啧。 将头发洗净,手指移到楚怀坤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压。“你们今天在庙里都发生了什么?”沈清韵轻声开口。 楚怀坤闭着眼享受沈清韵的按摩,略去所有心惊胆战的紧要时刻,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给沈清韵概括了一番。 沈清韵虽然听楚怀坤这样说,却也知道事情的经过远不像他说的这么漫不经心,不过既然他不想自己担心,自己也就不多问什么。 如若无骨的玉手移到颈肩处按摩,“所以你觉得下面的棋不好走?” 楚怀坤睁开眼,扭过身惊讶的看着沈清韵,着实没想到这三言两语间竟被她猜到自己的心思,饶有兴趣的看她,“说来听听。” 沈清韵板正楚怀坤的身子,一边继续为他揉肩一边说:“官府的奸细好抓,这一伙人也好抓,但是抓了就一定会打草惊蛇,好不容易揪到点苗头当然不想让它断了。可是不抓也已经打草惊蛇了,因为已经错过最佳时期……”悄无声息的做掉福伯,让他看起来像染疾而死,煊德帝这边一定有这样的能人。 沈清韵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寒意,犹豫着问“你后悔吗?”开了口又后悔,自古最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就是帝王,不听到肯定的回答,她还能自欺欺人。 “不后悔。”楚怀坤回答。 “朕自信朕的皇权不需要用鲜血来巩固。朕会开创出一片煊德盛世,朕得江山会是民心所向。” 楚怀坤说这段话时,身上洋溢着自信高傲,那是只有睥睨天下的一国之君身上才会有的王者气度。 沈清韵心砰砰的直跳,好想陪他去实现他的雄图霸业,好想和他一起去见证他口中的煊德盛世。 “那既然福伯肯定已经把消息传给了幕后之人,那人既然能布下这么阔大的局,想必一定会起疑,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压下狂跳的心脏,沈清韵接着问到。 “接下来,顺着眼前的线把该能查的都查出来,该清的都清掉。他有阴谋,朕自然有阳谋。”楚怀坤自信答。 阴谋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阳谋必须造势而行,必须择情而任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是一种让对手不得不的及其霸道的办法,同样也需要实行之人及其聪慧坦荡,古之成大事者,睥睨万物者,必善阳谋。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澡也洗好了,擦身的时候楚怀坤还是放了沈清韵一马,决定自食其力。沈清韵逃也似的跑回外间洗,终于松了口气,真害怕自己服侍的时候一个把持不住喷得他满身鼻血,又得重洗一遍。 今天她好像真的又重新认识了楚怀坤,不再是那个神情漫漫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帝王,他变成一个有温度的甚至热血的人,变成一个有着宏图伟业的明君。 这样的男子,世上没有哪个女子会不倾心。 等了大半天也没有人召唤,沈清韵的耐心早就磨没,忍不住往里间探了探头。楚怀坤已经非常自觉地躺在软乎乎的云被里睡下。 沈清韵站着愣了愣,冲楚怀坤绝美的睡颜比了几个难看的鬼脸,她要是不探个头他是不是想让她在外面等一晚上! 心里抱怨一通,但还是把步子放得极轻悄悄走过去,动作缓慢的蹬掉鞋子,小心翼翼的爬上床沿,哆哆嗦嗦的迈开一只腿,紧紧张张伸出一只手。艰难万苦的撑在楚怀坤上方,她得喘口气再继续。 突然腰上被什么热热的东西禁锢住,抬眼就对上楚怀坤含笑得意的眸子,合着自己刚刚这么小心翼翼时被戏弄了吗!还没等沈清韵开口刺上一两句,腰上的劲一带,整个人就扑在楚怀坤身上。 这样一看倒像是她半夜爬床图谋不轨了。 果然就听见楚怀坤上挑着的暧昧嗓音,“爱妃就这么迫不及待?” 沈清韵默默把头往那个兰草味的怀抱里埋埋,果断选择装死。 楚怀坤看着就要闷熟在怀里的水晶包,轻笑道:“今日没了那口伶牙利嘴真是老实得紧。” 感觉腰上的力量松了,沈清韵使了个劲从楚怀坤身上翻下来,为了避免再次陷入囧境,迅速转移话题,“去庙里通风的人事什么时辰到的?” 楚怀坤沉吟片刻,“天已经大黑,雨也停了。” 沈清韵无奈,忘了这是个从来不需要操心时间的主,“山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到官府的时候天也已经大黑,雨也已经停了。” 楚怀坤也无奈,“那人一到庙里我们就跟着他下山了,来回也不过一个半时辰的脚程。” “那就大约是我到了官府不多时就消息就传出去了。”沈清韵想了想说,“今儿我去官府的时候只有刘知府,师爷和两个衙役。和他们交代了召集人手时不能声张发生什么事,人都叫过来才安排了他们进山找人。消息能传得这么快,内奸一定是在他们四人之中。” 说着突然惊疑的撑起身来,“该不会这姑苏城府就是一个贼窝窝吧!” 楚怀坤好笑的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沈清韵额头上把她压回床上,“要是如此他们何必大费周章的建什么娘娘庙,何必多此一举的跟我们合作。” 其实在庙里楚怀坤听李二那句“比知府管得更宽”就已经猜出了那么两三个人的范围,再结合沈清韵的说法,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伸手把沈清韵揽进怀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