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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 酒店那晚/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照顾好我们的爸妈,照顾好自己。十年前的陆影留。”    陆影念完后,底下很配合地掌声雷动,陆影震惊于自己还有把人念哭的功力。    郑涛越擦擦眼角,交接话筒:“不愧是语文课代表,这文笔情感,杠杠的。”    “恭喜陆影,获得一等奖扫地机器人以及,我媳妇高级婚庆会所的VIP卡一张!”    郑涛越小声对陆影补充说:“这张卡无限期仅此一张,半价优惠,到时候记得找我们啊。”    “……”    虽然对奖品内容感到无奈,但也是个大奖,于是陆影欣然接受下来。    台下周眠终于从韩沙的信纸中缓过劲来,默默地给韩沙竖起大拇指:“牛。”    台上郑涛越接着说这个厅还有K歌功能,怂恿班上的麦霸上台来。    陆影刚下台,袁老师就留她在自己身边唠嗑,伴着台上一首首或抒情或摇滚的旧歌,似乎不经意地问起:“小影啊,几年没回家了呀?”    陆影没有说话。    袁国庆和蔼地笑着:“其实陆局长和你妈妈挂念你得紧,天下父母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呢你说对吧。”    “袁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    “哈哈明白就对了。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人活着就是在慢慢变得豁达,没必要去计较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嗯。”陆影应声。    不远处,韩沙和周眠比肩而立。从进来开始两人手里已经收了不少名片了,为了避免别人麻烦,他俩干脆待一块,好让别人一次性递完。    韩沙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陆影,看她与袁国庆交流的时候,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你觉不觉得陆影有点变化?”韩沙问旁边站的人。    “嗯?”周眠的注意力从台上载歌载舞拉回,顺着韩沙的目光看过去,心里通透。    回答说:“你是说性格吧。”    原来不止韩沙感觉到了,所以不是他患得患失的错觉。    周眠不禁感慨:“正常,放眼这儿几十号人谁和高中没变化啊,何况陆影还经历过那件事情,不变才怪。”    韩沙猛然看向他:“什么事?”    周眠困惑:“诗宜没和你说吗,我以为你知道,不就是高二的时候…”    “两位!聊什么呢?”许诗宜忽然从两人背后吓了他们一下,好奇地看着他俩。    周眠:“我们在说高二…”    许诗宜:“走走走,班长在向我们招手去唱歌呢,走吧周眠。”    周眠有些受宠若惊,把要说的话全抛在脑后,被许诗宜往台上拉去。许诗宜回过头:“韩沙,不一起吗,这可是咱们班班歌。”    韩沙摇摇头,拒绝了。    大家的兴致迅速被记忆深处的班歌带起来,攀谈的,敬酒的,点歌的,仿佛又回到了无比熟悉的同学关系。陆影坐回到酒桌位置起,就被接连不断的老同学找上门来,交谈,碰杯。    陆影也干脆来者不拒,通通喝下。等李叶子回来后,陆影还在一个人给自己倒酒,脸颊上的红晕不知不觉地浮起来。    “什么情况影子。”叶子夺下她手里酒杯,皱起眉头,“不知道自己一瓶倒吗?”    “反正你不喝酒,记得送我…嗝送我回去啊,别再把我搞丢了!”    陆影渐渐地感觉到头昏脑涨,选择趴在桌子上冷静一下。闭上眼,她想起自己写给十年后自己的信,没人知道她刚刚在台上念信时,跳过了最后一句。    ——愿,十年后的我们还能如叠在一起的信一般。    可惜的是,信里的期许还没有一条实现。    ***    晃眼间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聚会终于结束。饭店门口,郑涛越借着酒劲激动地和一个个同学做告别。    另一边地下停车场里,陆影靠在李叶子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李叶子好不容易从包里摸出车钥匙来,正打算开门。她肩上的陆影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眼睛半睁着,忽然离开她,直扑向后头。    李叶子被吓得不轻,以为陆影要栽地上去了,转头一看,她这好巧不巧地栽在了韩沙的怀里。    韩沙明显也被惊到了,下意识举起双手,然后就不知道把手往哪儿摆了。    李叶子走上前,作势把她拉开,没想到陆影瞬间抬起头,把脑袋埋到韩沙肩窝,双手直接环住了他。    “影子快醒醒,我们要回家了。”李叶子好声哄劝陆影,试图把她的手从韩沙脖子上扣下来,却反而让她越抱越紧。    韩沙在喘不过气之前,及时建议李叶子:“要不干脆我送她回去吧。”    李叶子叹口气,看着不争气的陆影,只能妥协:“好吧那麻烦韩总了。呃…影子喝醉后习惯闹点奇怪的脾气,你…做好心理准备。”    韩沙点点头,叫她放心。毕竟他上次被她拉去酒店的那回就已经见识过了。    这时张特助刚好到了停车场,韩沙把陆影塞到后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心不下,自己也坐在后座。    半个多小时后,车停在陆影家楼下。韩沙轻轻摇了摇倒在自己肩上的陆影,随后转醒,听到她嘴里嘀嘀咕咕地讲些什么。    “韩总?”张特助回过头。    “你先回去好了。”韩沙边说,边下车背起陆影。    张特助会意:“那韩总,要走的时候再打电话叫我。”    背着陆影走到楼道门门口,韩沙从陆影包里找出钥匙圈,单手打开门。    背上的陆影动了动,这回韩沙听清她在小声嘀咕什么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韩沙被逗笑,回应她:“为什么?”    陆影瞬间来了劲,抬起一只手指指点点:“因为你不理他的时候,他会拿蹄子蹭着你,蹭得你心软后想要抓住他不放了,他又会一脚踹开你。”    韩沙听过置之一笑,想到陆影这语文课代表也不是白当的。    “韩沙…尤其是他。”  “……”    “韩沙就是个混蛋!笨蛋!大傻蛋!”  “我讨厌他,我不和他好了。”    从楼道门一直骂到六楼,陆影骂起韩沙来还不带重样的,连小时候那个年代中二的骂人专用词汇都冒出来了。    用钥匙把陆影家门打开,韩沙脱了鞋,看到鞋柜上一块小黑板上写着:  别忘记带钥匙!!  别忘记把钥匙拔|出来!!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丢三落四。    把门带上后,一路找到陆影的卧室,把她平稳地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坐在床边,韩沙静静看着终于消停下来的陆影,和上回威斯汀酒店一样,骂完他后就睡熟了。    上周五韩沙从比利时飞来宁市,工作间隙与几个潜在大客户在一个餐厅吃晚饭。吃完饭又陪着他们去星聚会,给他们开了包厢唱歌。    好不容易结束了魔音绕耳,韩沙送走客户,出来等张特助开车接他的时候,一个女人迎面撞到他怀里。    那时宁市刚刚降水降温,她只穿了件无袖连衣裙,身材苗条却难得很有型。她的身上散着酒气和淡淡的香水味,韩沙下意识皱起眉头要把她推开,结果她忽然抬起头,抱住了他。    只那一瞬间,韩沙认出了陆影。    所以为什么说人很矛盾,明明已经将某些人埋藏在心底那么深了,再次见到后那道封印就会转眼溃散。    他与陆影已经八年未见了,万万没想到重逢会是这样的场景。    喝醉的陆影一路跌跌撞撞地扑到他怀里,然后连拖带拽地把韩沙带到另一条街上的威斯汀酒店。    韩沙也问不出她住哪儿,索性帮她开间房,结果陆影靠在他肩上,一直在……    骂他??    还指明道姓地骂。  大庭广众下戳着他的鼻尖骂。    既然如此,韩沙默默地收回信用卡,淡定地掏出陆影的卡包,把她的信用卡递给前台。他哄着陆影自觉地输入密码,签下名字,最后把她送到一间——高级套房。    从前台到电梯再到房间门口,陆影的嘴里碎碎念就没停过,让韩沙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事实上的确是真醉,一沾枕头,陆影就睡死过去了。    ***    出租屋的卧室里,看着熟睡的陆影良久,韩沙的手不禁伸过去想要抚摸她通红的脸蛋,思绪瞬间拉回。    韩沙站起身去了卫生间,同时拨通艾森的视频电话。    远在布鲁塞尔的艾森不过几秒就接通,一上来就大喊着要为之前短信的事“负荆请罪”。    韩沙打断他的苦情戏瘾:“你上回发我的卸妆步骤记得吗?”    “啊记得怎么了?”    “再发我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