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只是说出来后，才发觉。

不过话既已说出口，那他也不能怠慢，既然是生日，那肯定要把礼物准备好。

第二天下午，他出了门，坐公交去往了商场，逛了一大圈，挑选礼物。

路听白很少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会，对这方面几乎算得上是毫无经验，逛了一圈也不知道要买什么，最后求助于百度，买了一个小熊玩偶。

买完又逛了一会，才坐上回家的车。

老城的巷子总是萧条，天色暮沉后，远远看着有些冷清，他家的窗户糊着几层厚厚的报纸和塑料，尽管是开着灯，从外面看也不显，只能模模糊糊的露出一丝光缝。

路听白推开铁门走进院子里，借着微弱的灯光朝门的方向走。

商场的灯太亮，一下就让人忘了时间，现在已经错过了晚饭的饭点。

总算走到门口，他掏出钥匙去开门，门还没有打开，就能听到里面匆匆的脚步声。

路听白没管，打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杜琳。

他张了张口，妈字还没有喊出来，一巴掌就落在了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下得十成十的足，打得路听白一下左耳一嗡，整个人都懵了。

“路听白，你他妈还敢回来？”杜琳的声音从耳边炸开，夹杂着骂声，炮语连珠，“家里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学也不好好上，竟然还敢偷钱！”

路听白回神，舔了一口唇角的血，低声说：“我没有。”

“不是你还是谁？我的钱难道还长了腿，会自己跑？”杜琳说，“让你上个学，你净学些什么回来了？”

路川站在一旁，搭着手，一脸嫌恶的看着他，非但没上前来阻止，反而火上浇油道：“学着人家攀比吧，家里又没这条件，不就只能偷？”

杜琳又骂了几声，看到了路听白手里的小熊玩偶，手往那边一伸，想要抢过去：“手里拿的什么？还说没有偷，这是用什么钱买的？”

路听白往后退了一步，把小熊放在了身后，不让杜琳抢过去，道：“我的钱是我自己挣的，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

说到一半，他又觉得没意思。

他的钱是寒暑假的时候，摆摊给路人画肖像挣的，并不多。

但他解释了有用吗？他们会听吗？

不会。

没意思。

路听白没再挣扎，任由杜琳夺过了玩偶，也没再说话，任由对方怒骂。

等杜琳骂到累了，他才越过对方，走上阁楼。

阁楼又成了一团糟，应该是被人翻过的，路听白看了一眼，心想幸好他把钱转到了手机里，不然就全没了。

他处理了一下伤口，走下楼，出门的时候，路川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不知道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废物，还不如回炉重造得了……”

一直等他骂完，路听白才停下，说：“回炉重造会有什么改变吗？您的儿子，能磊落到哪里去？”

“……”

路川顿了一下，又开始骂了起来。

但路听白出了门，把这些都隔绝在了门里，什么都没有听。

折腾一番，时间已经晚了很多，路听白路过蛋糕店的时候，进去买了一个蛋糕，坐车去往了江乔的家。

到了后，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过来开了门，是派对的主人江乔。

她今天打扮的很好看，化着闪闪的淡妆，穿着小短裙，一条腿又长又直。

“生日快乐。”路听白把手里的蛋糕递过去。

“谢谢，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江乔接过蛋糕，“快进去，冷死了都。”

路听白点头，走了进去。

他来的有些晚，进去的时候大厅已经站满了人。

景是他们昨天一起布置的，屋内内光有些暗，大厅只开着昨天布置的特殊小灯，挂满了气球和一些闪闪发光的挂饰，客厅的最中间是一行横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很显眼。

“祝乔乔17岁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大厅里还播放着流行音乐，有些吵，人也多到让音乐更吵，路听白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静静的听着。

很多时候，音乐都能放松人的心情，而越发喧闹的环境，就会越发觉得放松，就好像是在这种环境里，无论做什么，摆怎样的表情，都不会有人注意。

也能让目光更加肆意些。

他四处张望，一直到看到人群中的沈妄时，才停下来。

沈妄今天也很好看，被众人簇拥在人群中，明明是那么瘦，却又很突出，仿佛生来就是主角一般。

而江乔站在他的对面，目光也一直伫立在沈妄的身上，眼睛闪闪的，像是装着一轮星空。

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但知道她喜欢沈妄后再去回想，她的目光确实一直在沈妄的身上。

好似是喜欢一个人，哪怕嘴上不说，也会通过眼睛表现出来。

而江乔，从未掩实过爱意。

路听白看着，胸口又仿佛被堵住，想要上前，又有些不敢。

只是静静的看着。

哪怕是沈妄看了过来，他也直勾勾的看着，一时都忘了收敛。

片刻后，才忽然回神，端起桌上的一杯不知是什么的饮料，一饮而尽，假意装作偶然。

音乐喧嚣，一曲尽后又唱一曲，在这期间，路听白又喝了不少面前的饮料。

中途他也发现，这并不只是饮料，而是果味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