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架后,隔壁职高的人很快就撤走,每个人身上都受了点小伤,不过并不严重,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纷纷吆喝着一起去火锅。
沈妄看了眼路听白的伤势,道:“我不去了。”
“那这位……”站在前面的江霖问路听白,“去吗?”
“他也不去。”沈妄说。
路听白看了沈妄一眼,应声:“嗯。”
“那我们先去了,一会把位置发你,有空可以过来。”苏喻说,“不过火锅要吃热乎的,不等你哦。”
沈妄:“行。”
说完这些,男生们便纷纷扬扬的离开了当地,只留下了沈妄和路听白俩人。
沈妄朝巷子的另一个出口走,冷淡道:“走吧,去医院。”
路听白站在原地,看着沈妄的背影,说:“不用。”
“怎么?”沈妄回头,“又想道歉?”
“没有。”路听白摇头,思考了片刻,顿了顿说,“是我之前我用错方式,让你误会了。”
沈妄停下了脚步,没再继续往前走,转而靠在墙边,冷淡的看着路听白。
“我和你说抱歉,听从你的要求,都只是想避开矛盾,只是没想到因此激化了其他矛盾,还和你牵扯更深。”路听白说,“今天的事很感谢你,但是你不来的话,外人不会再觉得你会和我这种人有关系。”他顿了顿,“只是你来了。”
“你哪种人?”
沈妄皱眉道。
“沈妄。”路听白说,“我希望你离我远点。”
沈妄看着他,忽然笑了。
“行啊。”
路听白松了口气,走到一旁捡起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又把洒在地上的饼干碎屑清理干净。
再回头时,沈妄已经不见踪影。
其实他话不用说这么绝对,只是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怎么说。
经过今天这一番操作,路听白的伤又加重了些,他去药店买了些碘伏酒精和纱布,迅速的回到了家。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没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看了眼侧窗,窗户一片漆黑,屋内没有灯光。
万幸,杜琳和路川还没有回家。
路听白回到阁楼,打开灯对着镜子给伤口消了消毒。
阁楼的灯光昏黄,只能照亮方寸之地,无法完全把伤口的细节看清楚,他消毒的时候,只能凭着感觉下手。
消好毒换好新的纱布,路听白对着镜子各个方位看了一遍,确认伤口处理好,才用保鲜膜盖上一层,去冲了个澡。
身上也有些伤口,不过只是淤青,并没有裂口,洗过澡抹了些红花油揉揉,算是处理。
处理好一切后,路听白到躺到床上发了会呆,觉得有些无聊,歪着身子从床头柜拿出了一本画册,坐到了小书桌面前。
他没有智能手机,不会打游戏,也很少有社交,画画是他唯一的爱好,不过条件有限,在家的时候,他只会看着画册,用水线笔临摹别人的画。
红花油的味道很冲,房间内弥漫着药味,并不好闻。
路听白不喜欢药味,打开窗户透气,感受着窗外吹佛进来的微风,继续画昨天未画完的那幅画。
临摹的这幅画是一幅舞台剧,舞台上有许多人,只是一眼看去,聚光灯仅打在一个人身上,其他表演者都被比对得黯淡无光。
不知为何,明明毫无关系,他却想到了沈妄。
一堆人从巷子外走进来时,太阳却格外偏爱他,沈妄走过来的时候,身上像是披着光。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路听白忽然也记起了,他是人,不是机器,哪怕是有目的性的执行命令,也会有痛觉。
微风温柔的吹佛,屋内的药味散去了些。
路听白看自己笔下的画时,主角的眉眼间多出了一分不属于原作的冷淡。
他顿了顿笔尖,叹了口气,把画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他又起床把画捡了起来,展开抚平,压在了抽屉的最底下。
周末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周一。
路听白的伤好了很多,淤青也消了些,贴个方形的棉布就差不多,棉布上盖着刘海,只有些鼓,不算明显。
他到学校的时候,来的人还不是很多,比平时要静上许多,路听白拿出未写完的作业开始做题。
教室的人逐渐变多,也喧闹了些。
有人忽然敲了敲他桌子,一道清亮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要抄吗?”
路听白抬头,发现邓笑笑坐在了他的前桌,转过身和他搭话。
“我是英语课代表,刚刚老师催我收作业,应该来不及补了。”邓笑笑说,“你要不要抄我的?”
路听白只剩下两个阅读理解没做,他看了邓笑笑一眼,低头随便填了几个选项,道:“不用。”
“哎,”邓笑笑拉长声音,“你说你,怎么乱写也不抄我的,太不把我当朋友了。”
路听白很想说你也知道,但是这样不礼貌。
想了想,道:“嗯,没事。”
邓笑笑还想说什么,就被旁人插话道:“早自习就要收作业?课代表快借我抄一下,我还没做呢。”
“话说,英语作业在哪啊?”
邓笑笑:“上周末发的试卷……”
他们聊成了一团,路听白没听,朝后排座位看了一眼。
空的,沈妄还没有过来。
早自习的时间过得很快,铃打响后,班里的人少了很多,路听白也拿上饭卡去了食堂,吃过饭后直接去了操场。
上周数学老师和体育老师换了课,体育课被安排在了第一节,大家都没太多精神。
“这节体育课测男生的一千五,大家活动一下,十分钟后开始。”
体育老师看了眼恹恹的学生,布置了这节课的任务。
男生们哀嚎一片。
“不是吧老师,第一节课就测一千五啊。”
“困死了,根本跑不动。”
“下次行不行啊林老师,球球了。”
“……”
“还有八分钟,如果不想明天起不来床,劝你们赶快去热身。”
体育老师不为所动。
路听白没说话,对他来说,什么时候测试都是一样的。
有这个时间,不如去热身。
他刚准备动,就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
苏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老师,路听白同学受伤了,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