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悠和王愈从城外看完灾民回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刚好赶在关城门前进了城。 “玉儿,快点,我给你消毒一下。”王悠一进房门就开始催促,连声让王愈快点脱掉外衣准备消毒一下。他已经在回城的路上跟王愈反复唠叨过消毒这个概念了。 “哦。”王愈淡淡地应了一声,动作慢吞吞的。 “哎,我来帮你吧。”王悠看王愈这么不紧不慢地脱衣服,自己反而急得不行,伸了双手就要去拿住王愈的衣领好把她的外衣快速地脱下来。 王愈一下午都在病人堆里坐着,要是得了疫病可就不好了。外衣要赶紧脱下来,暗地里拿系统给的消毒、药水消一下毒。王悠倒是想败家地把外衣一把火烧了,永绝后患,省的浪费力气消毒,但是他知道这肯定是不行的。按照他和王愈明面上的家产,还做不出随便乱烧衣服这样的土豪行为。 “我自己脱。”王愈忙把脱到肩膀处的衣服重新盖了回去,一错身,避过了王悠伸过来的爪子。 这临场反应和动作,可以打满分。哎不是。 “玉儿,我又没想占你便宜,你躲什么?”王悠更急了,围着王愈打转。 还别说,王悠这着急的样子跟急色鬼差不了多少。 “我自己脱,你出去把晚饭端过来吧。”王愈双手握紧了衣襟,就是不让王悠碰,还打发王悠出去拿晚饭。 回到客栈时,他们就跟店小二说要在房间里用晚膳。估算着时间,现在差不多是店小二送晚饭过来的时间点了,王悠出房门刚刚好。 “那我去拿饭。你赶紧把外衣脱下来。”王悠见王愈躲着她,便不再勉强,转身向房门走去,走到一半,他又想起什么,转头对王愈说道:“玉儿,你最好把中衣也脱了,这样更安全些。” 王悠一到房门口,就碰到店小二送了晚餐过来,他喜的接了过来。关好房门,把晚餐放到了餐桌上,王悠这才去寻王愈。 “别过来,我还没换好衣服。”王愈有点羞恼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哦哦,好。”王悠呆头呆脑地应了一声,也没再往前。 王愈玲珑有致的身影从屏风后映衬出来,但是此时的王悠,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屏风上挂着的王愈外衣和中衣上。看到它们已经被脱下来了,王悠顿时放心了。 很好,玉儿已经把外衣和中衣都脱了,肚兜在最里面,不脱没关系,这应该不会感染细菌和病毒了。 王愈只穿了一件新的中衣就从屏风后出来了。 “玉儿,你只穿这么点儿?外衣不穿吗?”王悠惊讶了一下。 古代人就算是居家的日常生活,平常也是穿戴整齐的,只不过比出门的穿着要轻便点。现在虽然是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一般情况下,也都是中衣外衣全穿上,直到晚上睡觉前才会脱下。 “我觉得有些热,便穿少些。”王愈不以为意地说道,然后就绕过王悠往饭桌边走。 “等等,我要先给你消毒一下。”王悠拦住了王愈,从一旁的书桌上拿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白色瓶子出来。 “夫君,你拿的是什么?”王愈一看王悠的架势,立马绷不住笑了。 她本来还想对王悠冷暴力的,但是王悠现在的形象实在是太搞笑了,她的笑点再高也得放声大笑出来。 只见王悠一手拿着一个净瓶,另一只手捏住了净瓶里的柳枝,正准备抽出柳枝,把净瓶当中的甘露洒出来。这形象,绝对是模仿的观音菩萨。 可惜王悠是一副读书人的打扮,脸上还有点胡渣子没剃干净,这模仿只能给低分。 “别笑,正消毒呢。严肃点。”王悠紧绷着脸,一脸严肃地说道。他自己不能笑,否则一下子破功了,这消毒可就没法正常进行下去了。 “好,我不笑,不笑。”王愈回答是这么回答的,但是她的笑声随着王悠用柳枝往她身上洒水的动作愈加大了,而且越发抑制不住,整个人都笑得抖动起来。 “咳咳。”王悠一边故意咳嗽几声,示意王愈别笑抽,一边专注地洒水。 “混蛋系统,你怎么不去shi。”王悠在心里默默地骂着系统。 不用说,这净瓶里的水就是系统给的消毒、药水了。消毒效果很好,王悠天天往病人堆里扎,怎么接触都没事,还都是多亏了这消毒、药水。 可是消毒、药水有必要这么给吗?像给他那样,随便给个便携式喷雾瓶不行吗?像喷什么保湿精华水那样对着喷喷不就好了,有必要用净瓶这样的东西吗?也太高大上了吧? 理智上,王悠是赞成系统的办法的。王愈是古代人,没见过喷雾瓶。不论是塑料做的还是木头做的,喷雾瓶只要一拿出来就会引起王愈的注意。如今,王愈女扮男装,跟以前只能锁在闺阁当中比起来,算得上见多识广了。她又是个寻根问底的性子,见了喷雾瓶肯定要问来历的。王悠可不敢保证自己能编出合理的谎言来。所以消毒、药水也就只能以净瓶的形式拿出来了。 王悠认真地把净瓶里的消毒/药水轻轻地往王愈衣服上、脸上、头上洒。洒出来的都是一点点的小水滴,一沾到身上就不见了。 王悠在现代跟着父母去寺庙参拜的时候,被妈妈拿着柳枝这么洒过净瓶里的水。到了古代,他和王愈去寺庙上香的时候,也看过有人是这么洒水的。 王愈现在能这么安分地被王悠洒水,也多亏了净瓶是在她的理解范围内了。 给王愈消完毒,王悠给自己也拾掇了一下,然后两人才开始吃晚饭。晚饭后,该看书的看书,该洗衣服的洗衣服。王悠把他和王愈两人换下的外衣和中衣收拾到了一块儿,准备到井边去洗衣服。 古代的客栈也能提供洗衣服的服务。他们会找附近的妇女婆子给住店的客人洗衣服。像王悠他们这种来赶考的书生,大多都是家境比较好的,平常都很少亲自动手洗衣服。所以考生们大多都会花上几个钱,请人洗洗衣服,既节省了时间,又洗干净了衣服。 不过王悠和王愈的衣服向来是不会请外人来洗的。尤其是王愈现在是女扮男装的状态,有些贴身衣服的清洗就不方便也更不可能假手他人了。洗衣服的活计,这段时间一直是王悠包办的。 这几天王悠白天去城外给灾民看病,没空洗衣服,就只能趁着晚上点了灯洗衣服了。 想想也好笑,辛弃疾这样的大词人是“醉里挑灯看剑”,多豪放。王愈是“夜里挑灯看书”,多认真。轮到他王悠了,就是“夜里挑灯洗衣服”,多……多好笑啊。 等到王悠洗完衣服回来,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玉儿,你怎么只穿了这么点儿啊!”王悠惊讶于王愈的打扮,赶忙回身去把房门再栓的严实些,然后又走到床边,检查了窗户的情况。确保所有的门窗都关好了,王悠这才到了王愈身边。 他不敢拿正眼瞧王愈,实在是王愈此时的状态不大好形容。她穿着一件白色的亵裤和大红色的肚兜,就这么坐在书桌前。亵裤和肚兜没遮住的地方,裸露出娇嫩的皮肤,胜似白雪,看的王悠移不开眼去。白绫红里的肚兜上,绣着鸳鸯戏莲的花样,红莲绿叶,五色鸳鸯,王悠突然觉得往常看惯的肚兜此时竟然变得非常鲜亮起来了,很吸引人的眼球。 艰难地把自己的一双色眼从王愈的身上挪到了书桌上,王悠这才恢复了点理智,低着头,眼睛只盯着书桌,问道:“玉儿,你要做什么?只穿了这么点衣服。” 穿成这样要是被外人看见了,王愈的身份立刻就暴露了。往常一贯小心的王愈这是怎么了? “夫君,你不觉得热吗?”王愈满脸酡红,仿佛是饮酒后的神色,眼睛也有些迷离。她说着还伸了手掌当做扇子似的对着她自己的脸扇了扇。“你下楼去洗衣服,应该感觉更热些才对。这天,怎么到了晚上反倒还热起来了?” “什么?”王悠顿时感到不对劲了,立刻抬起头正眼看向王愈。 这下子,什么暧昧的氛围都没了,王悠吓得魂都要出来了。现在从一个大夫的角度去看王愈,她根本就是感冒发高烧的样子啊,还是能把人烧糊涂的那种。 “怎么会?怎么就生病了呢?”王悠慌了手脚。 他把自己的额头贴到了王愈的额头上,顿时被王愈身上的高温吓了一跳。 “夫君,咳咳,我是生,咳咳,生病了吗?”王愈边咳嗽边问道。 连咳嗽都有了! 发热、咳嗽,这些呼吸道症状,玉儿难道已经染上疫病了?! 王悠不死心地快速给王愈做了一遍检查和诊断,最终他惨白着一张小脸,无奈地接受了残酷的事实——王愈是真的得了疫病了。还是在乡试临考前的晚上! 这下子可怎么办! 小剧场: 王愈在屏风后面换衣服。 黄酒:“王悠,进一步,活色生香,快,再往前走一步。” 王悠:“你说啥?”(眼睛直盯着王愈的外衣和中衣) 王愈大怒:“不要教坏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