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给我停下,停下!”
伊善右臂高举起长枪十分悲愤的吼道:“我精绝迄今为止立国百年,百年的辉煌哇,难道到得今天我精绝就没有一个有血有肉的真男儿了吗?眼看联军就要踏破城墙闯进我们的大好河山,他们所带来的只有杀戮和抢掠。
他们是尼雅人而我们是精绝人,今天我们逃了,留下这座千疮百孔的城池苟延残喘。来日,尼雅人的马刀就会架在我们的同胞、你们的妻儿老小、整个精绝族的脖子上,那时候,逃到哪里是个头啊!试想一下,国都没了,哪里还有家!
今天,我们就守在这座城里,这座百年王城里,拿出我们精绝人的气概来,打退联军,各部落勤王的援军明天一定会到,穆罕元帅也会从楼兰赶来,所以,我们誓死不做亡国奴啊!
在下虽为小将,却愿提手中长枪荡涤侵略之贼,尽忠报国,纵死何妨!”
一瞬间,有鼓声在城门楼上响起——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
城墙上、城门楼,鼓声四散开去,像是一阵一阵的雷声抨击着在场每一个精绝人的胸膛,仿佛,有一股久违的热血在他们胸中迸开、燃烧。
击鼓的士卒是一个在昨日厮杀中断掉一只胳膊的独臂人,虽然只有一只手,但是他敲得很拼命,像是要把自己的能量都榨干出来。
他悲戚地大喊着:“兄弟们,尼雅人趁我精绝大乱,欺我等软弱如绵羊,如今真的到了生死较量的时候,我们精绝人在这里住了上百年,此刻弃城而去,还能去哪里啊!我们,不能做亡国奴的啊!”
一瞬间,有人仿佛在耳边听到了襁褓中自己孩子的哭喊,有人听到了自己七十岁老母亲慈爱的唠叨,有人听到了今日一战过后尼雅人残忍屠戮妻儿的嚣闹!
“誓死不做亡国奴——”
“誓死不做亡国奴!”
“拼命啊——”
“杀敌啊!”
整面西城墙,从上到下、从东到西,人群渐渐聚拢起来,拳头挥舞起来,发出阵阵的怒吼,隐隐如雷鸣,传递到王城的其他角落、传递到每一个心怀不安的人心里。
阳光拨开云层洒照下来,落在每个视死如归的人的脸上,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芒,精绝城,再一次明亮了起来。
旌旗飞扬的王城旗帜,仿佛也有话要说。
“今日,城在人在——”伊善擦了擦有些盈热的眼眶,将长枪再次举过了头顶,
“城破人亡,杀啊!”所有人一齐喊道,声音响彻苍穹。
“杀!!!!!!”
铺天盖地的叫声响起来,无论男女老少、妇儒卒弱,一齐拿上手边所有能用的东西,涌上城墙,与视野中黑云般的兵锋迎上去。
噗!
杀戮在这个措手不及的瞬间展开。
兵锋交织的一瞬间,尸体、断肢被兵器绞飞出去,腥红的鲜血喷溅到每个人脸上,此刻所有人剩下的只是最原始的兽性,谁更野蛮,谁才能生存下来。
有联军士兵刚刚从云梯上爬进来,便被激愤的守军士兵合力推下去;有守军士兵被联军士兵连砍两刀,最后怒吼着抱住敌人从城墙跳下去,砸进人海里;有投石车的石块倾斜砸过来,守军士兵冲上去一把推开还有些稚嫩的挥舞着棍棒的孩子,自己变成一滩血肉模糊……
“将军,这些精绝人好像比之前反抗得更厉害了,我们要不要退兵……首领说,不要做无谓牺牲的。”城门不远处,两匹鬃毛骏马上的将官这样交谈。
“哼,一群负隅顽抗的手下败将罢了,这些精绝人怕是快顶不住了,我们一鼓作气冲上去,一旦第一个攻破城门,我们便可以立下这不世之功了,然后被载入史书,此等荣耀,我……已经等了好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