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剑反而对持剑人的反应速度更高。
燕川收剑,看着她有些摇晃的眼神,“歇歇吧。”
她自知问题,叹着气坐下来。
剑身就竖在两人的眼前。
燕川没有说话,等她自己想明白。
“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呢?”
燕川反问,“像我什么?”
苗屈膝抱臂,下巴枕着手臂侧头看她,“第一天论剑,你一剑教训那个枢天弟子,我们在下面都高兴。”
她扭回去看自己眼前的剑,“……我的剑没有你的气势,它又扁又软。”
“不要这么想,那让使拂尘的人可怎么办。”
苗知道太衍真人使的是拂尘,笑起来,“我师父说太衍真人拂尘使的一般,逃跑最在行。”
燕川叹气,“逃跑也是气势呀。”
“逃跑算什么气势?”
燕川向后靠住椅子,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打是气势,逃跑也是啊,进或是退,这都是很自然的事。”
她看看苗,“气势不在剑,它会跟随你动,如果不会杀人,就先学会跑,当你知道自己有后路的时候,就不会怕自己的剑锋了。”
苗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剑,“你说得对。”
燕川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它叫什么?”
“苦香。”
第二日一早。
观天宗对金翁门。
几人都去了。
来歌向他们点点头,瞧着还算轻松。
齐钟问道:“怎么样?”
她回头指了指两个弟子,一个师弟,一个师妹,“金翁门,让他们练练手,也不能总站在我后面。”
比试很快开始,依旧是三对三。
来歌师妹第一个上阵,一个人穿了对面两个。
金翁门的大师兄看了看燕川与来歌的方向,还是走上了擂台。
来歌静静地看着师妹败下阵来,接着是师弟,然后她提刀走了上去。
苗提起心来,眼神一落,“来歌把飞山忘这儿了!”
来歌手持大地,等待擂台光晕亮起,两人对台。
“观天宗来歌,刀名大地,论剑。”
金翁门的大师兄将剑竖在身前,“……不必让我。”
来歌的双刀十分醒目,大部分人都已经传开了。
眼下她单刀上阵,又是燕川的好友,让他有些心情复杂。
来歌拔刀,“不要紧,燕川说一把刀就够了。”
他愣住。
“心虚之人本就虚浮不稳,更何况是来歌的大地,他接不过来歌三招。”
燕川话音刚落,金翁门的大师兄就被大地狠狠压下,单膝错力,杵在白玉台上,地面泛出裂纹。
不多不少,这是第三刀。
来歌收刀,“承让。”
金翁门的大师兄艰难的喘息着,将剑支在手中,看着来歌面色如常地走下去,她笑着和燕川说了什么。
燕川听着,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
他有些悲哀的庆幸。
台上的是来歌,让这场论剑看起来还有往来回合。
来歌刚落座,就看到苗的表情,“……看,很简单,不要害怕。”
齐钟唉声叹气,“一直劝她,实在不行就认输,她还是觉得对面不会让她轻松认输。”
苗:“对手认输分就少了,怎么会有人放我下场。”
齐钟不知说什么好,崩溃道:“你看看你左右啊。”
燕川和来歌:?
“虽然只是第二场,但唯二出彩的女修都在你身边,签次又能交换,他们抓住你不放,难道不怕下次燕川来歌专门换签对上他们吗?”
苗抚着胸口,“谢谢,我现在很有安全感了。”
下午第一场。
苗让大家开了眼界。
双方都是两个小弟子先上,最后两个师姐才对上。
苦香软韧,锋利却丝毫不输。
剑影紧紧缠绕着对方的剑梢。
那女修几番想挣开,又被苗兜在了圈里。
台下的燕川、来歌、齐钟陷入沉默。
苗的反应速度可以说是擂台至今最难以捕捉的一个。
几乎是对方一有微小动作,她立刻就应激缠上。
燕川,“她是太紧张了吧?”
齐钟,“我怀疑她自己都反应不过来。”
最终以那名女修认输作为了比试的结束。
苗大气不敢喘,对她道:“多谢!”
女修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下了台。
苗步履虚浮地走了回来。
她说:“别问我,我大脑一片空白。”
齐钟无言,“你这个打法,遇到比你强的就完了,死得奇快。”
燕川犹豫开口,“你要不拉着来歌练剑吧,来歌双刀,轻重有度,很适合你悟剑法。”
苗眼泪汪汪,“可我觉得你的剑法最凶啊。”
燕川看看她,“……我是很凶,所以怕你学不来。”
看完一天的比试,几人各自回了院落。
白玉台上方的公示再次更新。
太水宗的20在上午第三场,对的是五十多排名的宗派,比苗与齐钟还靠后。
一炷香后,公示消失。
燕川看向三个师弟,慢慢道:“后面两场,你们要是劳烦到我上场……”
三人寒毛竖起,乖乖站直,“就把我们逐出师门!”
太水宗对过一次台凝宗,剩下两场就不会再匹配实力强盛的宗派。
三场后,分出上下游。
上下游再有四场,分出八十个总排名,就可以拿名次来挑山头了。
燕川心想。
山头要挑最大的。
太衍真人老说她整日在山头晒太阳,天道都会看不下眼,哪天就会把她的小竹椅轰平。
到时候她就要当着老头的面晒,看看她的小山头有多安稳。
三个师弟就要溜走。
燕川看到院里晃过另一个身影,有些心烦的对玉衡说:“你们以后出门带上他。”
玉衡察觉到什么,仍是面色如常道:“是。”
片刻后,四个师弟出去与人练剑。
段重阳走在最后面,路过燕川的时候站住脚。
燕川看看他,皱眉,“明天给你锻刀……不要乱跑。”
他露出一个笑,“是,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