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嬷嬷忙道:“爷本也不曾关着姑娘,只是姑娘才来,怕外面不知轻重的冲撞了姑娘,才让姑娘好生休息几日。如今时节正好,姑娘正可四处逛去。”
那还等什么,简葵送走汪嬷嬷,忙忙的和茵茵吃了饭,便要出门。茵茵拉住她,给她把衣服首饰都重新整理好了,上下打量了几次,处处都满意,才笑着说:“姑娘真真是憋坏了。”
那可不是嘛,她正要这样的机会,到处走走看看,伺机逃脱。走出门去,她狠狠的呼吸了几口这半自由的空气,快乐得几乎要跳起来。
这个山寨应该非常大,光这后院都要走上好半天。她探查了一圈,分别远远的经过了夏娘子和胡娘子的院子,还有一些下人的住处和几处空院子。自己住的小院是在这家眷后院的最后方,背靠着的湖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山寨外面。
她暗暗琢磨着,这个湖如今看来真的是安保死角,只是不知道确切的大小。若是游泳逃脱,还需要带上金银细软,用个包袱绑上倒也不难。只是茵茵怎么办?她定然不会游泳,若撇下她一个,那土匪发现自己逃走了,岂不活活打死她?
她低头冥思苦想,要想出一个完全之策,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迎面走来的一群女人,直到被茵茵拉住脚步,才回过神来。
迎面走来的一群莺莺燕燕,为首的是一个高挑削瘦的女子,皮肤略黑些,但是美貌不减。只是那美貌里略带着些粗野,正表情不善的看着自己。简葵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如何称呼,便问茵茵:“这人是谁?”
茵茵低声说:“她就是胡娘子。”
不待她开口说话,胡巧盈先开口了,带着三分轻蔑说:“我当爷带回来一个多么天仙似的人物呢,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不经人事的黄毛丫头。”
“黄毛丫头是说我吗?”简葵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不是说你是说谁?”胡巧盈冷笑道,说完看到简葵的笑脸,忽然明白过来,怒从心头起,说:“范溪,你个不要脸的娼妇,你以为如今得了意了?正经的被爷给睡了,却连个娘子都没挣上,还赏下了避子汤,连个子嗣也不许有,你能得意几天?骚货!”
简葵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竟是从这女人口中得知。范溪,好听。她满意的点点头,也懒得跟胡氏的乡野粗话计较,笑着说:“那自然不如你,你倒是挣了个娘子,回头再生个孩子,那这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茵茵,不理她,我们走。”
这句话正好戳在胡巧盈的心口上,她本是一个没甚城府的人,如今被简葵一番抢白,岂能容她放肆?眼看简葵就要转身走去,她竟一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拖倒在地,挥舞着长指甲就要抓简葵的脸。
简葵没料到她竟泼辣到如此地步,一时不查,被她按在地上,匆忙之中只举起手来挡住脸,白嫩如藕断的小臂瞬间被抓出三道血痕。
茵茵见此,慌得上前去拉住,胡巧盈带来的仆妇丫鬟也忙上前拉住她劝道:“娘子今日不可动气,若真的伤了她,怕爷回来不好交差。”
胡巧盈在气头上,回头骂道:“我跟了爷六七年了,爷对我也是宠爱有加,我今日便是打了这娼妇又如何?他们范家害我们墨金山有此一劫,爷没有剥了这娼妇已是大度,我今日便为爷除去这眼中钉!”
说完又要上前厮打,简葵一看自己身高体型上没有优势,又讨不到便宜,秉承着打不过就跑的原则,就想爬起来溜走。
一低头看到自己的红宝石发簪竟被她扯落在地上,又一时财迷,弯腰去捡,被胡氏狠狠一脚踩在手上,痛得直叫。
这边正闹着,忽然听到一声清凌凌的女声道:“胡姐姐,还不快放开她!”
胡巧盈回头一看,是夏明珠带着下人走过来了,就愤愤不平的撤回了脚,说:“今日若不惩治了这娼妇,还当这个后院没有个王法了?”
夏明珠看着面前这二人狼狈的一幕,心里暗暗高兴,面上却不露,亲自上前把简葵扶起来,看她手上骨节处已经破了皮,忙一叠声的叫婆子去取药来。
简葵收回了手,冷冷的说:“不劳费心,我自己回去处理。”说完,也不管地上的红宝石发钗了,掉头就走。
夏明珠忙命人捡起发钗去送还,却被胡巧盈一把拉住说:“妹妹可看到了?这娼妇根本不领你的情,你管她作甚。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简葵听到她的话,没有回去理论,只是带着茵茵一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