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病房，只有仪器“滴答、滴答”的声音。

李察躺在病床上，身体的剧烈疼痛让他不得不保持清醒。一开始还可以用药物来麻痹，不过随着李察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身体的抗药性也在增强，现在医生已经很少给李察用止痛药了。

不过这也是李察自己的缘故——无论是怎样的疼痛，李察从来没有为此呻吟。医生每次询问，李察的回答总是，“还行，还可以忍耐。”

久而久之，医生也就默认李察是个神经反应迟钝的人了。

李察当然不是神经反应迟钝，相反，因为李察一直注重锻炼身体，神经反应能力是胜过常人的。当然，也不是因为李察是个受虐狂，喜欢感受疼痛。事实上，晚期癌症所引发的疼痛，也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受虐狂可以忍受的。

【我还可以活多久呢？】李察默默的想着。

【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呢？如果配合医生用药治疗的话，或许可以活得久一点吧。不过，那样浑浑噩噩的，还算是活着吗？】

【我虽然无法决定什么时候死，但总可以决定怎么活！】

如果医生知道李察的想法，大概会用看傻逼的目光看李察。如此愚蠢又如此矫情，可能这就是李察的性格缺陷吧。

李察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10岁那年，李察逃了出来，因为李察认为自己已经可以一个人生活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忍受院里的管束呢？对其他孩子来说，院里的规矩是保护，但在李察看来，是束缚。

离开孤儿院后，李察做过许多事，有合法的、不合法的，还有法律没说合不合法的。李察30岁时，实现了财务自由。正当李察准备制定下一个人生目标的时候，癌症来了。

毫无征兆，也毫无逻辑，一点也不讲道理。即使是李察，也只能苦笑，只能说命运总是这么让人意想不到。

又是一阵疼痛袭来，打断了李察的思绪。眉头微皱，李察感受着这股疼痛，细细品味。

【和这几天周身缓慢而细碎的疼痛不一样，这次来得又急又烈，从胸口传来的，这是癌细胞又攻陷我的哪一个器官了？】

李察尽量平复心绪，减少能量消耗。对于现在的李察来说，摄取和转化能量的过程十分艰难，所以每一份能量都是宝贵的，要珍惜。

李察感受过许多痛苦，心理上的和生理上的。尽管李察已经自认为很有经验了，不过癌症的痛苦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刷新他的认知。生理上近乎无穷无尽的疼痛，心理上的不甘、怨恨、绝望......

【还好，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不知过了多久，李察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胸口处传来的疼痛，稍稍减缓了。按照李察的经验，接下来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疼痛会再度袭来。趁着这个时间，李察可以休息一下。

【接下来，可是一场硬仗啊。】李察嘴角勾起一个微笑。【还有什么花样，都使出来瞧瞧！】

李察调整呼吸，慢慢地睡了过去。他睡得很安心，等待着疼痛再一次将他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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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醒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刺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