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在门口脱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跟“闪电”一起缩在沙发里的老爸。他长出了很多白头发,但看起来精神很好。罗伊走过去,发现老爸正看着曼联对利物浦的比赛回放,罗伊走过去把“闪电”高高抱起,看着它苍老的大脸。罗伊丧气的想,这只狗也活不了多久了。
妈已经睡了,罗伊没去打扰她。他直接走进房间里,从狭小的笔筒里抠出抽屉钥匙。罗伊盯着这把小巧的钥匙,思绪万千,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他把钥匙插入锁孔,往右边旋转了半圈,在“啪哒”一声脆响中,抽屉自动弹开了。
这里面放着贝蒂的日记本,和她扎着双马尾的学生照。
那张照片后面还写了Ja的名字,用一个大大的爱心圈了起来。第一眼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罗伊还闹了个小小的乌龙,以为是贝蒂的前男友。后来把这个拿给汤姆看的时候,汤姆告诉他这是一个不太出名的话剧演员,罗伊才善罢甘休。
罗伊把照片叠起来,塞进笔筒里,只拿着日记离开了家。
这段时间里,尸体已经被赤裸裸的安放在法医鉴定室的桌子上,一群穿着白大褂、拿着冰冷刀具器械的鉴定人员围在周围,进行研究。
“开工吧。”安用力的身了个懒腰,又在原地活动了一下筋骨才挥着手招呼助理过来。她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是一名刑侦过程值得依赖的法医了。
助理皮特把安的工具箱放在尸体旁边的小桌板上,打开,把需要用到的工具整齐摆放在尸体身边。然后拿着纸笔站在一边,等着记下安说的每一句话。
安穿好白大褂,带好手套,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部磁带式随身听,插上耳机。耳朵里传来Agnes Obel慵懒、舒缓的声音。在安还是个学徒的时候,师父这样教她——让耳朵带走嗅觉的注意力,让眼睛与大脑认真工作。
安走过去,轻柔的趴在尸体旁边,注视着那支离破碎的头骨——整张脸只剩下一块被啃得镂空的鼻子,原本是嘴唇的地方只剩下一点点皮,吊在下巴处。
她发现尸体没有牙齿。狗可不会把牙齿啃的如此干净。安微微蹙眉,被凶手残忍的做法弄得有点反胃,她把耳机音量调大一格,拿起放大镜,边观察边说:“口腔内无牙齿,牙龈呈横切型,凶手用刀子将被害者的牙齿与部分牙龈割掉,手法精准,缓慢。”
安撩起头发,凑到身体的肌肤上仔细的嗅,闻到一股淡淡的防腐剂的味道,安立刻在大脑里构思猜想:凶手将尸体保存在福尔马林里一段时间后,又将她身上的防腐剂清理干净,然后扔在垃圾场里。
安抬起尸体的指甲,发现指纹被磨损,但指甲缝隙里面没有来自垃圾场的微小泥尘,她说:“那不是第一犯罪现场。”
女法医转而观察着尸体身上的伤痕,这些都不足以致命,有些甚至是在死者死后才故意新添上去的。她用手指掀起尸体的下体,看了一眼,说到:“未进行性行为。”
安干练的站起来,对皮特说:“凶手很聪明,磨损了牙齿和指纹,只靠外观无法确定死者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凶手曾为尸体做过防腐处理,浸泡式,时间不超过三小时。然后清理过尸体身上防腐剂的味道,才在垃圾场抛尸。怀疑动机是故意向警方挑衅。”
皮特在纸上飞快的写着,刚写完最后一个字,便听到安说:“准备开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