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霄打开笼子。这些修士们被禁锢折-磨许久，放出来也十分虚弱，相互搀扶着走出来，认真地拜谢苍霄，心有敬畏，却又复杂难言。

将他们抓起来折-磨羞-辱的，是一群妖修，可眼前这与仙修一起救了他们的，也是妖修。

人修们复杂难言的心情，苍霄没有管，看着另一旁的笼子有些犯难。

虽然嘴上叫嚷着仙修最好吃，可实际上，这些妖修对同类，要比对人修们残忍多了。比起这些人修虽然伤痕累累、也被折磨地虚弱无力，一旁笼子里的妖修，有的被活活撕扯下身上的皮肉，有的被养起来有空吃几口……惨不忍睹。

归根结底，就算修出了人形，那些妖修仍旧没什么人性，信奉弱肉强食。

苍霄眼前似有无数血光在闪动，无法遗忘的画面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缠上来。半晌，他无声地叹口气，走近那些笼子，仔细分辨了一番。

几只成年妖修见到那些妖修被杀，心愿已了，破烂的身体迅速衰败下去，透着死气，仅有一只小豹子还有点精神。苍霄沉默一阵，在那些成年妖修祈求的目光中慢慢抬起手。

叶念虞看着那蛇妖的尸身化作一条竹叶青，收回灵剑转身。他看见笼内面上带着解脱的妖修们，盘算着一会儿找个干净点的地方把他们埋了，又随手拎起装着小豹子的笼子。

小豹子蔫哒哒的，黑色的毛脏兮兮缠在一起，金色的瞳仁也十分黯淡，趴在笼子里有气无力。

叶念虞看着这笼子里的小豹子，忽然有些愣怔。

“怎么了？”

苍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叶念虞回神，轻轻摇头，将小豹子从笼子里放出来，又从储物芥子掏出些有灵气的肉干递过去。小豹子被饿得皮包骨，见到肉干顿时两眼发亮，一头埋进肉干。

苍霄打量一下，见青年已经在安抚那些获救的人修，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出神与无措是错觉。他压下疑惑，走到唯一被留活口的虎妖面前。虎妖已经被卸了四肢，废掉一身修为。大约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凶狠地怒瞪着苍霄，仿佛想冲上来将他撕碎再吞进腹中。

到了这个时候，再纠结那解灵散为何没发生作用，已经没有意义了，就像是他也不懂，为何这大妖会与人修一起行动。

他感觉到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探入自己的神识中，强迫他的记忆不断回溯，耐心又仔细地搜寻着什么。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叶念虞本在给几名修士分发丹药，听见动静回头，就见那虎妖惨叫一声，身体乃至神识完全爆掉。而男人站在那里，脸色难看。

他犹豫了一下：“苍道友？”

男人摇摇头：“无事，在我意料之中。”

叶念虞没有追问。见到这些妖修时，大猫的神情就不太对，方才问的一些事也明显有内情，他能猜出来，这群人大约是与大猫有些渊源的。

大猫如今对他有戒心不肯说出也正常，叶念虞没有放在心上。

那一边，苍霄也回过神，没有再管那些妖修的尸身。他们将妖修们的储物袋全部搜刮走，带着人修和无辜妖修们的尸身出了山洞，再一把灵火烧干净了这肮脏血腥的地方。无辜妖修们的尸身由叶念虞寻了个地方下葬，人修们跟着叶念虞去雨城那小宗门修整，待恢复后便可自行离开。

唯独那只小豹子，大约是因其已经没了依靠，本身实力又低微，缠着叶念虞，不肯离去。

在小宗门修整的时候，小豹子已经被洗干净，如今虽然有些过于瘦，整体上还算可爱。回第一仙门的飞舟上，苍霄看了一眼泪眼汪汪的小豹子，对青年道：

“这小东西愿意跟着你，你可以将它契约成妖宠。”

修真界有法术，可进行契约，无论一方是人是兽都不影响。自然，有的契约是公平且相互自愿，有的却是一方强逼、压迫另一方。

那些有妖宠的修士们，要么是从小养一只妖兽契约，培养成为战宠，要么强行契约。苍霄觉着，这仙修如此正派，必然不会强行契约，而这小豹子无依无靠，跟着仙修也是条好去路。

青年一手托着小豹子，一手挠了挠它的下巴，轻轻摇头。

“不必。等它长大了，随它去留便是。”

苍霄不置可否，目光落在青年的手上。

这仙修的手非常好看，十指白皙纤长却不脆弱，无论是关节还是指甲，都长得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赘余，每一寸都如同被天道完美地雕琢。

此时这漂亮的手，正抓着小豹子的爪子揉捏。

豹子也是猫科，幼崽期的小豹子一手就能抱住，在仙修的手里十分乖巧，缩起利爪，任由仙修捏它厚厚的黑色肉垫。

苍霄看了一会儿青年，面色略微古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