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把砚台当了?”
那方砚台是姜夫子的一位做了官的同窗好友所赠,也是这个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姜夫子手里突然多了这么多钱,想也知道他是把砚台当了。
这些年姜家的日子过得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所以姜夫子也没动过当砚台的心思。现在女儿想要出门,在外面没有银子傍身是万万不行的。
姜夫子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带着砚台去了县城,找了最大的一家当铺把砚台当了换成碎银。
“这砚台么,在我手里本来就是浪费了。咱家也没什么好墨,这些年也委屈了这方砚台了。现在把它当了,也让它能有个好归宿。”姜夫子说道。
“我总跟学生们说,如果有机会要多出去见识下世面,比死读书要强。我女儿有志气想要去外面看看,我这个做父亲的当然不能拖他的后腿。”
“爹……这些银子我还是不……”
“诶,”姜夫子摆摆手打断她拒绝的话。“这些银子你都带上,带上爹才能放心。”
姜梨握紧了荷包点点头,“爹您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回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姜夫子点点头。
姜梨又摸了摸纸包,里面好像是放着好几种形状不一样的东西。
“这些都是……药?!”姜梨看着纸包里放着的,有药膏有药丸,都是制好的方便携带的成品药。
姜夫子挨个拿起来跟姜梨讲了一遍,这个是治咳嗽的,那个是治外伤的,总之能想到能买到的,都被姜夫子装在了纸包里。
五天后,姜梨跟着郑家的车队出发离开了江县。
在路上的第三天,郑悦然就吩咐要改变路线,走另外的路回老家。
这条路比原来的定下的路线要远一半,等于是在江县和苏县之间走了个“V”字。但是新路线会路过一个离着郑悦然表哥董鹏飞和李朝晖驻守的西疆边城不到一百里的驿站,这也是郑悦然想要改变路线的原因。
车队里只有郑悦然一个主子,她决定的事情其他人只能劝说,却没法不去执行或者去强制改变她的想法。只要郑悦然打定了主意,其他人就只能执行。
其实要说的话,这里面还有一件事挺离谱。那就是这次郑悦然回老家,郑知县都没让郑悦然大哥,或者是家里其他能说得上话的人护送她回去。而是就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带着丫鬟婆子和侍卫们出了门。
其他人不敢劝郑悦然,姜梨则本就是出来见世面的,多走几个地方也没意见,就也没有多话。
车队就按照郑悦然的吩咐,往边疆的方向走了。
开始几天倒是一切都好,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
可到了第四天,城内道路两旁一下子多了很多衣衫褴褛形容憔悴,乞丐模样的人。
姜梨他们的马车经过时,这些人死死盯着马车的眼神让人背脊发凉。
赶车的侍卫将这件事情报告给了郑悦然。
郑悦然听后点点头,吩咐侍卫去打听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竟然都是因为战事从西疆边城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