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她身处在一个类似于北极圈的地方。
浩瀚天空上是斑斓壮丽的极光,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皑皑白雪,辽阔的地平线似是和天际线融为一体,无法分清。
寒风呼啸而过,就像是野鬼的哭嚎声,听得让人胆寒。
她往前走着走着,追着极光的反向而去,却好像一直在原地伫立着,没有离开过一步。
很快,她看到了前面有个人影。
——那是个强壮的男人的背影。
她仔细地看,意外地发现背影有几分熟悉。
男人背对着她,身上的黑色长袍灌进寒风,鼓鼓飘起。
他用着一根树枝在雪地上写写画画,随后又扔开树枝。
倏然,他高举手臂,头颅高昂,似是在举行着一个神秘的一时以求得到上天的垂怜,画面极其诡异悚然。
林雪想要靠近去看看,却怎么也走不近。
只是,她忽而感到心如同被针扎了般,在隐隐作痛。呼吸也变得阻滞,视野阵阵发黑,看到的东西都在天旋地转着,最后化作了一个小点点……
“阿雪发烧了。”林太太看着从女儿腋下拿出来的体温计,担忧说道。
烧到了39°,已经不能单单采取物理降温了,得吃点退烧药了。
“我打电话给她学校请病假吧。”今吉翔一体贴道,他端来了一杯温水,又说:“真的不用送医院就医吗?发烧到昏迷情况很少见吧。”
林太太摇头,跟今吉翔一说道:“不用了,我拿点退烧药给阿雪吃,翔一你先去上课吧。”
见状,今吉翔一也不好说些什么了,便去上课了。
林太太摸着床上女儿的额头,还是很烫。
林雪的脸颊晕上了一层病态的红晕,光洁的额头上密布着细小汗珠,秀气的眉毛死死皱紧,睡得很不安。
林雪很少会发烧,她从小身体就很不错。只是真的一发烧,几乎能让她身体颓了大半个月。现在病情来势汹汹,这让林太太不免在考虑着阿雪是不是水土不服。
毕竟,相对于之前小乡镇那清新自然的空气和水质,东京的水质显然没有那么好。
“阿雪,醒醒,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林太太温柔地说着,她轻轻摇晃了下林雪的肩膀,“你该起床吃药了。”
林雪几乎是从那个奇诡的梦中瞬间惊醒,她像是从深深大海中浮游上岸,没有水的重压下的痛楚,整个人变得轻松很多,却又陷入了暂时的耳鸣,脑袋在嗡嗡嗡响着。
鼻息都是热的。她喘着气,视线虚晃着,最后移到了身旁一张温柔娴静的脸上……
“……妈妈。”嗫嚅着出声。
林太太怔了下,心中柔软,她摸了摸林雪的头发,柔声道:“你先吃退烧药,今天就不要上学了,妈妈在家看着你。”
林雪很想说不用,她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可一见到林太太眼中温柔的水意,她的话就说不出来。
思绪变得懈怠,什么也想不到了。
在林太太的帮助下,林雪吃了退烧药,倚着床头听着电台。
她不敢睡过去,要是再次进入睡眠,她害怕重新进入那个荒芜离奇的梦境,冥冥之中,一股不安始终缠绕在心头。
她从不害怕什么灵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