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0 章(2 / 2)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首页

先前皇帝因与皇后不和被迫迁往行宫,连带着文武百官也都迁去九成山立了个小朝廷。如今皇帝回京,大家都以为行宫那边的人手能慢慢撤回来,谁知皇帝在京城留不住似的,月余又要离京。

皇帝是天子,是天下的主人,竟被一个区区女人逼得连京城都待不下去。

究竟是年轻,算算年纪,比自己孙子大不了几岁。崔演同他谈几句公事,忍不住道:“陛下,中秋节宴,各国使臣都要赴宴,行宫毕竟简陋偏僻,唯有京中太极宫的辉煌,方能彰显我大衍气度。”

“崔公所言,朕亦有考量。”褚霖叹了口气,“只是……”

他没再说下去,但崔演仿佛从那沉默中知晓了皇帝的为难之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便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夫妻,也免不了同床异梦。

崔演不再多说,向皇帝告退,出宫后对族人和至交都是一番交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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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霖回到凤阙宫时,澹台雁依旧像前几日一样,正在灯下批阅账册,时而蹙眉,时而抿唇一笑,也不知究竟从那堆枯燥的记录中看到什么。

这么些天,两人合力已经将账簿看得七七八八,大概再过两日就能全部清完。褚霖同往常一样,去净室换过寝衣,在澹台雁对面坐下,澹台雁余光看到他的身影,立刻坐直,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褚霖不明所以:“阿雁为何这样看着朕?”

“没什么,就是……”澹台雁低下头继续看账簿,良久,还是说道,“今日宴席上,我是不是做错了?”

宴上她发落了卢氏之后,孟海特别兴奋,不住地夸她有威势。澹台雁发觉不对,揪着孟海细问,原来以前每次宴席都有人在她面前说些怪话,可那时澹台雁只假装没听见,面上依旧对所有人都十分和煦。

孟海也曾表示过不解,那时澹台雁的回答是:“蛇打七寸,若不能一击而中,争这些口舌功夫也是无用。”

孟海说:“属下不明白什么七寸不七寸,只知道娘娘听了那些话从不往心里去,可当下还是会有点难过,不是为娘娘自己,而是为国公夫人。属下只知道,既然自己难过,那就别放过让自己难过之人,宁愿大家一起不爽快,也别让自己吃亏。”

孟海高兴,澹台雁原先也是高兴的,可听完之后只觉得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

褚霖从一开始就反复强调,叫她千万不要泄露自己失忆一事,连许松蓝也不让告诉。澹台雁最初不解,后来也慢慢明白是为了什么,可十年后的她着实变化太大,澹台雁感觉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在向外泄露这个秘密。

褚霖笑道:“阿雁多虑了。卢氏分明有意冒犯,你是皇后,冒犯你便等于冒犯朕,是如何怪罪也不为过的。且阿雁对她也只是小惩大诫,这有什么错?”

澹台雁便安了心,提笔继续看账簿,倒是褚霖因提起卢氏,不可避免地想起方才在紫宸殿里和崔演虚以委蛇,恶心得有点作呕。

崔演占着户部侍郎的位置,领着朝廷的俸禄,手握大权却不做实事。他拖着病躯尸位素餐,就是想拖到儿子来继承户部这块肥肉。可怜崔演儿子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又肯下苦功,有这么个亲爹,褚霖就是想用他也要先掂量三分。

崔演,卢氏,这些人敢这样肆意妄为,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身后有清河崔氏和范阳卢氏这两大世族,甚至可以说,是所有世家给了他们光明正大僭越的底气。

如崔演一般备位充数的人只怕不少,发落一个崔演,就会有千千万万个与之相连的官员、公侯出来为他说话,这些人或许因为姻亲,或许因为血缘联络在一起,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网得褚霖透不过气。

想得深了不免烦闷,褚霖伸手按了按眉心,澹台雁发现他的动作,抬眼问道:“陛下是累了么?”

“朕……”褚霖看着澹台雁,心底突然冒出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