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芩泽又怎会不知后患无穷,但能拖一时是一时。
“麻烦您了。”
印忟道君便如他所愿,双手上下飞舞,用灵力画出一道又一道符印。
随着他额头的汗水啪嗒滴下,这道法阵终于又重新修好。
只是原来的鱼儿体态轻盈,孤立于肩。经印忟道君改后,多了一汪清潭伴其而生。
“你已金丹后期,离突破至元婴期不远,这阵法尚且能多撑几年。等到你元婴修为再向上冲击,必有彻底碎裂的风险。这段日子,你需得尽快克服心魔,以免积重难返到了无力挽回的地步。”
印忟道君苦口婆心地为林芩泽分析了利弊,但阵法重新启动后,林芩泽和他手中的擎桢像是同类,冰冷得像是一块铁。
他的所有感官都被冻住了,道谢也只能是硬梆梆:“多谢道君,我定会考虑。”
印忟问道:“你这般,你那道侣可知情否?”
“我会给她一个安排。芩泽告辞。”
有了烟火气息的林芩泽从出这道门起就不复存在了,结上一层霜的擎桢真人无情无欲,无波无澜,战无不胜。
沈若是被一阵叩门声吵醒的。
她打开客栈的门,却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子前来拜访。
“这位姑娘,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从头到脚一身的水蓝色,眉毛画得高高的,眼神凌厉地盯着沈若瞧。
沈若总觉得她有种熟悉感。
哦,是和林芩泽如出一辙的属于天之骄子的傲气。
还有些目中无人。
姑娘高昂着头颅,冷冷地问道:“你就是擎桢真人的道侣?”
“是啊。”见她无礼,沈若也冷下脸来。
“嗯。”
她淡淡地回了沈若一个字,连句自我介绍也没有。
她的目的似乎很明确——就是为了见擎桢真人的道侣一面,虽然不知她的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而既然已经听到了想要的答案,也看到了想见的人,便不多说一句话,干脆利落地转身就离开。
只剩下沈若一头雾水地合上了门。
咚咚咚。
又是一模一样的叩门声。
有完没完啊。
沈若刚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凳子还没捂热呢。
她有些烦躁地起身开了门:“有什么事不能一次说完……”
哦,冤枉错人了。
这次是浑身散发冷气的擎桢真人,另一位冰美人。
沈若立即挂上了欣喜的笑容:“阿泽,你终于回来啦。”
可惜她的这番举动,对如今修复阵法后的林芩泽没有作用了。
林芩泽面上什么神情也没有,对沈若说道:“我有话告诉你。”
“什么事啊,”沈若从他平淡的语气听出了慎重,直觉告诉她,一定要阻止林芩泽继续说下去,“要不改日……”
然而林芩泽不容抗拒地进了屋子,并关上了房门。
“沈若。”果不其然,他竟连名带姓地叫着她,这还是第一次。
林芩泽一脸正色地说道:“我只能给你名义上的道侣身份,和满足你一定范围内的物质需求。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会给你补偿。”
“但,”他双眸突然变得深沉危险,“你不要想从我这里得到其他东西。”
“我哪想得到什么啊……”沈若舔了舔嘴唇,她口干舌燥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比如,感情。”
原来他对沈若那些小动作的真正意味心知肚明。
林芩泽警告沈若道:“不要再用‘阿泽’一类的称呼拉进我们的距离,我们也不会再有任何肢体接触。你要记住,我们只是名义上的道侣,所以今后你任何试图越界的举动,都会遭受惩罚。”
“我不明白,”沈若死死地攥着茶杯,“阿泽,我们按之前的相处不是很好吗?昨天,我们昨天也很开心……”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记住就好。”
“还有,你违规了。”林芩泽眼也不眨,死板地按定下的规矩对她判刑:“作为惩罚,拍卖会我将一个人去。”
“这不公平!”
沈若被他的果决吓到了,她急忙上前抓住林芩泽的手,试图打感情牌来挽救局势:“我们拜过堂成过亲的,你忘了你许诺过什么了吗?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你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林芩泽甩开了她的手臂。
甩的动作是如此地决绝,和演武场上那一幕何其相似。
他冷漠地再次宣判道:“肢体接触,你又违规了。初犯的惩罚是禁足,你留在这里,等拍卖会结束,我会把塑根水带给你的。”
沈若对这一切感到不可思议,她只是睡了一觉,他只是打了一架,到底为什么轻易地变了天?!
“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回应她的是门关上的声音。
林芩泽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沈若不甘心被如此对待,但她一靠近那扇门,就会被林芩泽留下的灵力弹开。
这个混蛋!
她真的被软禁了。
而最要命的,是沈若初来乍到,还未拥有储物戒指之类的工具,于是《气运之子》那本书因为不方便携带被她放在了剑宗。
她实在想不通,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她也没办法从书里得知——书页的内容在第二日就会刷新为空白,再显示林芩泽新一天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