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章述报完平安之后,温叶发现吴子衿在凌晨给她发了很多消息和语音。
吴子衿:【温叶你在哪里?】
吴子衿:【我到你家了】
吴子衿:【18”(((】
吴子衿:【12”(((】
吴子衿:【[链接]这不是危言耸听,女人没有朋友会有多可怕!】
楼道里的灯还在跟朝阳暗自较劲,温叶的手机被战争不幸波及,回复的内容刚打到一半便闪着呼吸灯宣示点亮告急。
把手机揣回口袋,温叶推开房门,看见吴子衿买了一组百威啤酒放在身边,“你怎么了?”
吴子衿说,“我刚刚递辞呈了。”
“别空腹喝酒,”温叶把早餐放在她的面前,“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吧。”
“何修远把他未婚妻招到了他的律所里。”
温叶拍了拍吴子衿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去安慰她。
温叶一直觉得自己不太擅长关心人,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生病了无非就是多喝水快睡觉,心情不好了就使劲讲自己的糗事,只要把对方逗笑了自己也会跟着开心。
坐在地毯上,温叶静静地听吴子衿讲何修远是如何从邻居家哥哥变成她喜欢的人,再变成了自己的带教律师。
最后吴子衿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叹了一口气,“他都35岁了,结婚很正常。”
温叶不禁地掰开手指头数了数,她发现何修远早就到了适婚的年纪,而吴子衿也从模拟法庭的最佳代理人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律师助理。
还记得年初的时候,她和吴子衿在商场碰到了阿廉,阿廉拍着她的肩膀说:“你没变,就是瘦了点。”
吴子衿冲着阿廉傻笑,还问他,“那我呢?”
“还是一样傻。”
吴子衿大概是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也没反驳,张开嘴就回了个,“Thanks.”
温叶和吴子衿并排躺在双人床上,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声。温叶的脑子里突然放起了走马灯,就像是回到了四年前的秋天,回到了当时的学生宿舍。
起床之后,温叶发现屋里只剩她一个人了。吴子衿把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尾,还把茶几上的易拉罐和食品包装袋收拾干净一并带走。
【起床了给我回个电话】这是章述中午发来的微信。
她把对话框退出去,给吴子衿发了消息,问她:【你去哪了?】
吴子衿隔了一会儿才回复:【我回律所了】
温叶:【?】
吴子衿:【回去办离职手续,成年人意气用事之后还是要把工作交接清楚的】
吴子衿:【好啦好啦,你去吃点东西吧,我没事,不用担心】
又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温叶才彻底清醒过来。因为做梦的缘故,她有点不敢确信这是在梦中,还是已经回到了现实。
她打开章述的朋友圈,发现他回国之后更新得很频繁,像是不定期地在网络上留下踪迹,故意让有心人能找到他在哪里。
温叶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手指操控界面退出到隐私设置,把章述从“不看他(她)的朋友圈和视频动态”里移除出来。
章述大多时候不如昨天晚上好说话,混不吝的,不会让人占到嘴上便宜,也不会让人猜出他的心思。他家境不错,大学时期学校里的人说他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是自主创业的富一代,什么讲法都有。
加上章述确实相貌过人,伴随着他漫不经心的行事态度无论站在哪都会给人一种“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初印象。
温叶刚认识章述的那天,他就穿着夸张的破洞裤,手上戴了一堆繁琐的配饰,头发长得在后头扎了一个小揪,整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要不是她在转入建筑学院之后听老教授上课说起过这个名字,章述估计会被她直接归入“聊不来,最好别联系”的分组里。
但章述心思活络,或者说他总有办法将自己的胡言乱语圆回来,是活跃气氛的好手,稍微跟他有过一点接触的人又会将他放到幽默风趣那边。
熟了之后温叶和吴子衿开始为自己草率认定的初印象找补,吴子衿想了半天,说可能这就是艺术家吧,今后会拿普利兹克奖的那种。
温叶突然觉得喝多了将醉未醉的章述有点可爱,他比清醒的时候坦诚了许多,那副游刃有余的傲慢也随着杯中酒见底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