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苍靖掀开红布,露出一把银白长剑,他伸手拿起,握住剑柄,微一用力将剑抽出,剑鸣阵阵,寒气逼人,他伸出二指,轻抚剑身上的白鱼衔尾,“祝爱卿,你应是知道,朕共有三把剑,青锋,胜邪和白鱼。”
“它们随着朕出生入死,开疆拓土,陪了朕大半生,朕的那把青锋便给太子,胜邪给二皇子……”
听着牧苍靖一直喋喋不休,祝青简心下亦是十分疑惑,他说这些做什么?难道要赐剑给父亲?若真如此,这可是无限荣光。
毕竟,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有三把开国宝剑,若是将其御赐,可是如御驾亲临。
这一世,他虽然没能阻止灯塔事件的发生,却洗脱了祝家,而且祝家不止是脱罪,反而立了功,不知皇上是否会对父亲有所赏赐?
最后,牧苍靖叹了口气,“朕一直想要个女儿,这把白鱼剑本是为她准备的,但是,朕已是知天命之年,万事一身伤老矣,戎葵凝笑墙东,这生女儿的事啊,就算了,这把剑便赐给青简吧。”
“咔”地一声,牧苍靖收剑入鞘,递了过来。
看到牧苍靖亲自递到面前的银白长剑,祝青简一时怔住。
祝远晖催促道:“还不谢恩?”
祝青简心下狂喜,急忙单膝下跪,双手接过,“谢皇上!”
祝远晖也道:“谢皇上!”
牧苍靖摆手笑道:“不耽误你们行程了!待你接回了李爱卿,再进宫陪朕喝上几杯!”
“遵旨!臣告退!”
祝青简随父亲离开,待上了马车,便发现老爹以一副感慨万千的神情,一直盯着他瞧。
他以眼神回以询问,等了许久之后,老爹方道:“简儿,等你爹以后老了,不打仗了,你说,你爹还能干啥?”
“不打仗才好啊,老爹,哪有人天天盼着打仗?”祝青简笑道。
“对,对对对……这话在理。”祝远晖的表情虽然很高兴,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
为了安慰老爹,祝青简紧握着剑轻松地笑出了声音,内心却很是凝重。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该提醒的也都提醒了,皇上好似依旧有些不以为然,他也没有更多办法。
祝青简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海岸边,眼睁睁看着海面上的一艘大船沉入海底,却无能为力,现在,他已升起篝火,可是究竟能否将这艘大船引到岸边,就看这艘船,自己的造化了……
此后几日,祝青简来回奔波,去军营领了一旅骑兵。
待到离京那天,他一大早顶着两只黑眼圈,骑马跟在老爹后面,带着身后这一旅五百人的骑兵,来到了城门前。
城防军的军官正是张都统,就是在花灯节宴会上看守灯塔的那名祝远晖的门生。
张旗开原本是大内侍卫禁军统领,镇守内宫,现在升职成了都统,镇守天京城。
祝青简自他身旁勒马停下,低头瞧向他面上笑容,便也笑道:“今闻旗开大哥高升,真是可喜可贺。”
“哈哈,承蒙世子照顾!”张旗开对他行了个军礼,春风得意,“都是您那晚让我连续巡查,我方能救火有功升了职,现在咱也是个六品官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张都统自己恪尽职守换来的!应得的,好好干!”祝青简微笑道。
寒暄过后,祝青简告别了张旗开,在去接李大人的路上,他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够周全,心中难安。
感觉精神有些不济,他摇摇发沉的头,一挥马鞭,“驾!”在平坦官道上一路飞奔。
“你这小子,在家闲疯了罢!跑这么快!”祝远晖与一众士兵立时被他甩在了后方。
祝青简回头,大声笑道:“爹!敢不敢和我比上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