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两根烤香肠,烤冷面和饮料。
他本来想买爆米花和饮料,附近没有。
楚与接过来的时候一闪而过一点内疚,毕竟刚刚他还想着把谢荀的凳子给别人。
“给我的?”他接过香肠和烤冷面仰头问。
“嗯。”谢荀点头:“临时填点肚子,晚上回去做粉蒸肉。”
粉蒸肉?楚与眼前一亮。
没听说过。
他感觉谢荀在城里念的不是他们这种高中,可能是电视广告那个天天播的新东方,厨子,或者是某个农业学校,不然怎么什么都会。
他把屁股下稍微大点的凳子让给谢荀,自己坐了他那个小的。
凳子都是村里家家户户临时赞助的,有大有小,肯定大点的舒服。
谢荀笑笑,看他一口咬掉三分之一的香肠,把饮料拧开递了过去。
楚与接过来了一句:“你还挺有当妈的样儿。”
又会做饭还会照顾人。
这应该就是当妈妈的料,可惜投胎成了爷们。
“?”谢荀看他。
半晌明白他的意思,垂头看他:“会照顾人的,可不只有妈妈。”
“对。”楚与点头:“有的爹也能。”
谢荀笑笑没说话。
“开始了开始了!”灯一关,有人开始兴奋的喊。
楚与吃完最后一口,乖巧的坐好,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全程楚与看电影。
谢荀看楚与。
一场电影楚与看的激情澎湃,时不时不是拍一下谢荀说几句感言,就是扒拉他一下让他别溜号看,打斗最厉害的时候一双大眼瞪的溜溜圆,嘴巴紧抿着双手抓着凳子生怕自己一时激动张扬舞爪。
谢荀第一次见到这样生动的人,是在六岁。
那时候他才知道阿姨有个儿子,在隔了一千多公里的地方,那年过年来的时候,他坐着他爸开的轿车,车下的男孩骑着别人不要的废旧轮胎当马,挥舞着小树条驾驾驾的小腿倒腾前进。
阿姨说,这是他的弟弟,楚与。
那孩子长相特别好看乖巧,穿着花裙子,留着齐刘海,他摇头:“不,是妹妹。”
然后乖巧的小孩炸毛了,扔了轮胎就要跟他干架,他打不过,把人咬了。
这仇每年都要被他记着一波,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他不正常了,他再也没敢去看过那个孩子。
“哎我去,这什么玩意,哪有这么搞的。”楚与压低声音凑到谢荀跟前:“你说这电影拍的人多脑残,反派不一枪崩了他,非让他说话,这又特么的死了一个好人。”
谢荀看他胸口起起伏伏,好像气的不得了。
抬头看向屏幕,这个电影他看过,印象不深,没什么兴趣。
他感兴趣的事物很少,可能生来性情冷淡,和楚与截然相反。
“我不看了,什么玩意,侮辱观众智商呢,该杀时候不杀,非得都死了才报仇,可算不花钱,要是花钱我得哭死。”
楚与一边说着不看,一边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终于一个大反派□□死了,他高兴的拍大腿:“牛牛牛,特警就是牛逼,你看那扫风腿,那螳螂臂,还有过肩摔,牛逼牛逼,特警,知道不?特警!”
楚与一个劲扒拉谢荀,又说:“快看,咱俩那靴子,是不是跟他的特像!”
谢荀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熟悉的装备,嘴角勾了勾。
当自己穿上他最爱的戎装归来,却看见他躺在血泊之中再不能看他一眼。
没人知道他当时的心情如何。
他也形容不出来。
一瞬间就感觉呼吸都没有意义了。
还好,他回来了。
一场电影估计主演台词都没有楚与废话多,一个半小时后闭幕,他还恋恋不舍的盯着屏幕,最后把椅子归位,拿着剩下的半瓶饮料,吆喝谢荀回家。
他看了一下已经九点了,回头问谢荀:“晚上回去干嘛啊?做作业啊大学霸?”
谢荀去推车:“做饭。”
楚与顿时悄悄咧开嘴,偷摸摸了下肚子。
不知道粉蒸肉长啥样,昨天他说的辣子鸡丁还没做,听起来和他的橙汁都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