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铄猛地睁开双眼,眼底的惊惧似乎还在,可却在看清眼前的景色的陡然化为一片茫然。
他这是在哪?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心脏处传来的刺痛隐隐还在,他伸手抚上胸口,思考着疼痛的来源,可仔细想想却又是一片空白。
他觉着,他应该是忘记了些什么。
可究竟忘了什么呢?
江景铄揉了揉眉心,实在是思索不出答案,便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抬眼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色,棺木之中的视线实在是有限,面前除了头顶的冰雪之外便再无其他。
眉间不自觉的微微蹙起,他伸手落在棺沿,撑着身体想要起身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可还没等外界的环境进入眼前,便察觉到掌心处传来的刺痛。
江景铄看着横亘手掌的那道隐约冒着黑色气息的剑痕,轻微的挑了挑眉,之前是发生了什么,怎的落得如此凄惨?
尽管并没有之前的记忆,但是他总觉得以前的自己不应该会出现这般狼狈的情况。
江景铄收回落在掌心的视线,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随着周围景色尽数收尽眼底,他眼中的惊讶也越来越大,这里竟是一处被冰雪覆盖着的山洞,只是奇怪的是,他并未感觉到任何的寒冷,反倒觉得在此地格外的舒服,就连心口处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就好像……这些冰雪能帮他疗伤一样。
并且……江景铄扫了一眼室内的格局,目光停留在那洞口处的光屏上,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隐隐保护着他。
所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掩下眸中的困惑,他从棺中起身,朝着出口的地方走去。
毫无阻拦的离开山洞,江景铄看着外间的一片雪白,陷入了纠结,他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他垂下眸,发愣的看着衣角上的浅蓝色云纹。耳旁是偶尔拂过的微风,身上是阳光照下来的暖意,原本慌乱的心情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逐渐沉静下来,而之前一些被他忽略的声音也紧跟着进入他的耳中,
咚……
咚……
咚……
这是什么声音?
江景铄站在原地,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方向,才发觉这道声音似乎离他很近,但他刚才却并没有发现周围景色的不同。
他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心底陡然多了一个猜想,难不成又是和之前那般的屏障?
*
而此时的结界外。
虞忻刚到这片雪原,便看见那座耗费他数百年修为的结界外蹲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子,而更令他感到愤怒的是,那只兔子此刻正在用力撞击着结界。
虞忻的眼眸微眯,眼底闪过一抹猩红,身上的红衣无风自动。
不过是一只兔子。
他的视线紧盯着不远处的那团一无所知的雪白身影,嗤笑一声,手臂微抬,五指缓缓收紧,不过是一只兔子,竟然也敢出现在这,竟然也想着打扰他?
虞忻低垂着眼眸,看着掌心不住挣扎的小东西,薄唇轻启,“就是你想要扰了他休息?”
正在奋力挣扎的绒兔听到这道冷漠的声音,身形一僵,抬眸正好对上这人的双眼,随即一抖,低声求着饶,
“吱~吱吱~”
兔耶,这人的眼睛怎么比隔壁族的兔子还要红?好恐怖!
为什么它一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祖先可没有告诉它这该怎么办啊?
虞忻满意的看着这个小东西在它掌心发着抖的样子,勾了勾唇角,“若是以往,本尊倒还是能放你一命。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到这里来,更不该打扰他。”
目光落在远处的雪山上,手上的力骤然收紧,耳边兔子的叫声也愈发微弱。
他看着兔子挣扎的动静逐渐变小,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大,啧,真是弱小。
果真想要打发时间还是那群仙界的人经折磨。
虞忻施舍般最后看了一眼仍没放弃挣扎的兔子,另一只掌心的力量逐渐凝聚,就在他准备解决这只兔子时,身后的结界却传来一阵波动。
眼角的猩红瞬间弥漫至整个眼底,他猛地转身,心里早在这一瞬的时间里为对方想好了数十个生不如死的方式,可却在看见那道踏出结界的白色身影时陡然呆愣在原地。
“师……师尊?”
突兀的声音在这雪原中陡然响起,江景铄这才发觉在他视角的盲区有一个人影,他停住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转头看向出声的人,“你……”
虞忻闪身到达江景铄的面前,想要伸手去触碰面前的脸颊,却又担心自己贸然的举动会惹人生气,只好颤着声音问道:“师尊,你醒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你……”江景铄张了张嘴,正想要询问对方,可却在对上那双眼睛时,被那眼中炙热的情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察觉到江景铄的动作,虞忻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主动往后退了几步,留出一个安全的距离,才低声解释道:“徒儿方才失态了,实在是因为见到师尊太过欣喜,还请师尊不要怪罪。”也不要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