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哥哥,想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想要哥哥只属于他一个人。
有人敢多嘴他便杀了那人,有一个杀一个,总有杀尽的时候。
他的哥哥就是神明,他不需要再敬仰别的神,不需要别的神明的认可,不被允许又怎样,只要有哥哥在什么都无所谓。
灰色衣袍的小林管事领着青树医生进门来,无惨没看到他们一样,视线依旧盯在门口,他被青树医生像是摆弄木偶娃娃一样摆弄也没反应。
“无惨君是有那里不舒服吗?”看着眼前脆弱少年那如丧考妣的模样,青树医生问。
无惨呆愣愣的把视线收回来,手捂在心口位置,愣愣开口,“医生,我这里非常不舒服。”
“什么样的不舒服。”青树医生吓了一跳,忙问。
“很疼很酸,空落落的,”像是有人紧紧用力攥着他的心脏,心脏皱缩,痛苦得他想哭。
他声音痛苦:“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青树医生愣了一下,还是回答月彦去找药了,找到了就回来了。
他不知道家主为什么瞒着无惨,但此时此刻他也瞒着则是因为怕无惨情绪过于起伏,他背起药箱叹口气走了。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今天早上无惨突然一脚把侍奉他喝药的女仆踢翻在地,拳打脚踢摔东西把人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下午又让人把新换来的仆人压住,捏开他的嘴巴,把一碗滚烫的药灌了进去,烫的那人当场嘴巴溃烂,吐血昏死过去。
以往虐待完仆人他心情总是会好上一点,但如今却好像是心底的不安没发泄完,看什么都不顺心,不顺眼。
他用了所有办法都没能把心里积压的那抹陌生的慌张又无措的情绪释放掉,反而越发泄越不安,越不安就越难受,越难受就越加想要发泄,想要见到别人比他还痛苦的模样。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见哥哥,想抱抱他,想让哥哥揉揉他的头发,想让哥哥喂他喝药。
今日羽田家小姐大婚,产屋敷家主和产屋敷夫人都被邀请去了,家里只剩产屋敷直哉。
下午的时候,总算安抚好无惨的小林管事实在无法了,只能过来禀告他,说无惨不喝药。他皱眉刚走出院子,就有人来报,说羽田家的大管事送了封信过来,说要交给小越叶子小姐。
产屋敷直哉接过信,想了一会,打开,里面是四张纸,写满密密麻麻的字。
信里无惨的性格,喜好,习惯,高兴时什么表现,不高兴时什么样子,还有熬药的注意事项,喝完药后要给他一颗蜜饯,无惨体寒,下雨天要给他焐热被子,暖手脚等等等等,说的清清楚楚。
羽田家管事送来的,还对无惨这般了解的除了今日大婚的月彦,不做他人。
他细细看着纸上的字,心里五味杂全,半响合起纸,去了西院。
无惨已经摔了四次药碗,发疯似的让仆人都出去找月彦。
所有仆人都被赶出了房间,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产屋敷直哉进去的时候,看见他坐在床上,手里抱着装着蜜饯的透明罐子。
产屋敷直哉看着满地的碎碗药汁,挥手让人重新去熬药。
无惨无视他,紧紧抱着罐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面色胀的通红,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
产屋敷直哉再也忍不下心,上前帮他擦去嘴角血迹,揉揉他的头道:“你喝完药,我便带你去见月彦。”
“真的?你知道哥哥在哪?你真的带去我见他?”无惨抓着产屋敷直哉的袖子,紧紧追问,生怕是他幻听或是眼前这人在骗他。
产屋敷直哉点头,接过仆人送进来的药,然后让人都出去,他看无惨:“你知道你对月彦是什么感情吗?”
“我......我喜欢他。”无惨像是害怕产屋敷直哉不带他去见月彦,第一次口气如此乖巧,“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我就知道。”产屋敷直哉叹口气,苦笑一声,喂无惨喝药,“喝吧,喝完带你去找他。”
羽田家。
羽田织纱子乖乖坐在椅子上,一袭白衣拖尾的白无垢,面上也刷了雪白的脂粉,唇上一点红,羽田夫人正眼含热泪的给她披上白色帽布。
外面的月彦穿着绣着羽田家家纹的黑色和服等在屋外,有人高喊一声吉时到,羽田织纱子走出,两人一齐到前院参客。
完了之后,月彦把羽田织纱子送回新房,他还有回去宴客,羽田信长跟在他旁边,告诉他来的人哪个是大贵族,哪个是同羽田家有嫌隙不要深交的。
月彦点头,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声音很小,但很熟悉,他瞬间停住脚步,愣了一下。
羽田信长转身,就看到产屋敷家的大少主推着面容消瘦,病恹恹的鬼舞辻无惨过来。
对于这个伤害自家妹妹心思歹毒的少年,羽田信长冷哼一声,看向月彦,“快些来,别让客人们等急了。”
他说完甩袖走人,月彦还是没转头。
“哥哥,你要结婚了?”无惨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月彦震了一下,转身,无惨一袭白衣,脸色比新娘子用脂粉画的脸还白,嘴角流着鲜血,眼底猩红一片,眼神阴冷深沉。
与此同时,青树医生也收到浅草右良传回的信,说大空山的妖物已除,拿到了唯一缺少的药材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