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还是出卷子的老师把绿白打了两次。”陈欣指着卷子讲得很细。

细到陆瑶怀疑陈总没事就会翻出这套题看看。

“陈总把这套题做了多少次？”陆瑶佯装随意，心底却是十分害怕听到了一个过于高频的答案。

“少说也有四十多次了。”

“什么地方？”

“考场。”陈欣下意识改口，“不是。我是说第一次是在考场上。后来我觉得这种方式不够刺激，无聊时我就自己给自己安排个考场考试。”

“这是什么怪癖？陈总的爱好果然异于常人。就像收集了一堆心上人的练习册一样。”陆瑶没多想，只是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书架。

她好像记起了那些书架上的练习册。但又不太明白为什么低学段的练习册也会被陈欣摆在书架上。

似乎陈总刚刚才说过，她年幼时，有过一段过于困顿的岁月。

……

陈欣没有这样的烦恼。见陆瑶提到了书架上的练习册和她的心上人有关，陈欣随即提议：“瑶瑶为什么不去仔细看看？”

“看谁？看蒋小云吗？”陆瑶不想动。

陈欣却从书架最上面取了一本递给陆瑶。

陆瑶一瞥，便因为封皮上的“一年级一班/陆瑶”几个字闪瞎了眼。

一年级？那大概是近二十年前？

陆瑶不确定地望向陈欣。

陈欣催促道：“我的瑶瑶大神，快看看十七年前，你亲手写的作业。”

“嗯哼。”对过于遥远的日子毫无记忆，陆瑶把练习册横到膝盖上，起手一翻，第一反应是代写，第二反应是，好像确实是她的字迹。嗯，是读大学那会儿的字迹。

“蒋云老数落你学习不好。那是因为你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作业就被定为代写。但那时候，咱们虽然不同桌，每天放学都是我盯着你写作业的。”陈欣坐在陆瑶身侧，温柔地看的陆瑶手上的作业册，笑得像春天的黄鹂鸟一样，“那时候陆总也担心你花钱找代写，但我从一年级看到四年级，你作业一直都是自己写的。当时我一直写不完作业，你还主动帮我写写。”

“没直接让你抄？”陆瑶敲敲脑壳，脑子里还真的没陈总什么事儿。小学那会儿，她的作业主要功能用于拉帮结派。那就是谁跟她玩得好给谁抄。谁帮她欺负蒋云给谁抄。虽然有霸凌之嫌，但她和蒋云都是为了恰饭，倒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但陈总是从哪冒出的？还有这本作业？

“当然给了。瑶瑶那时就说这种搬砖作业写了没用。” 陈欣起身拉住陆瑶的手，带着陆瑶一起把册子放回书架， “那时候好多人羡慕我。”

“羡慕什么？”

“羡慕我在你身边。”

……

“不会吧。”陆瑶不敢信。

陈欣却示意陆瑶看看书架上的其他册子。

陆瑶鼓足勇气去看。忽然发现陈总据点里面的陈设是她梦里都没有的温馨。

粉色系的墙面，月牙形的吊灯。吊灯下有一面墙的书架，陈列的都是陆瑶她读书那会儿的练习册。

从小学到高中，从社会到生物。陆瑶伸手从最高处的书脊一路摸到最低处，直到指尖有些发麻。

“陈总是在哪找到的？”陆瑶确信她自己对这些册子没有任何记忆。确切说，当年做完了就扔，才是她的真性情。

“垃圾回收站。”陈欣简短的回应。隐去了小时候去垃圾回收站寻找陆瑶练习册的心酸。陆瑶或许不知道，在读小学时，她的练习册有多么受欢迎。而她，也是需要和一群同班同学谈判，才能收集到陆瑶的练习册。

不过，她收集陆瑶的练习册，只是想收集一些与陆瑶相关的东西。而同学们收集是为了抄陆瑶习题集的答案。

……

呵。陈欣唇角扬起笑意。她的瑶瑶可能不永远都不知道，在初中前那段漫长岁月里，瑶瑶在同龄人中是何等拔群。

她的瑶瑶，是同龄小伙伴眼里的公主，是她陈欣眼中不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