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古色古香的房间中,雕花的紫檀大床上传出有些嘶哑的咳嗽声。循声望去,却不见人影,倒是看到一条三尺余长,小臂粗细,黑白相间的长蛇软趴趴的卧在床上,张口发出如人一般的咳嗽声。
观其形,龙头虎口,黑质白章,背有二十四个斜方格,腹部有念珠似的斑点,尾尖有一角质化程度极高的硬物突出,张开的口中有四颗尖细长牙,赫然是一条凶名远扬,号称伤人无救,致死率犹在眼镜王蛇之上的五步蛇!
五步蛇属于蝮蛇科,因吻端由鼻间鳞与吻鳞尖形成一上翘的突起,使蛇吻看起来是尖的,故学名唤作尖吻蝮。尖吻蝮古时也称“巴”,巴蛇食象,三年才出其骨的“巴”,巴,通虫、蝮。其药用价值极高,干燥全体正是那“白花蛇,谁叫你能去风邪,上官索尔急如火,州中大夫只逼我,一时不得皮肉破”的白花蛇。
只是不知道,如此剧毒之物,为何会出现在那柔软舒适且放着幽香的紫檀木大床上?要知道能用紫檀这等与黄金等价之木材做床的,不是一般富贵之人用得起的,说是大富大贵也不为过,如此人家,怎么会放任此剧毒之物进入主卧?还有,一条蛇,怎么会发出如人一般的咳嗽声?
古色古香的房间,雕花紫檀大床上躺着条会发出人一般咳嗽声的毒蛇……此情此景,着实诡异,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宫斗、推理戏中的桥段,放蛇咬人,谋财害命又杀敌于无形。
好在想象中的惨剧并未发生,床上毒蛇躺了会后,慢慢昂起了头,冰冷的竖瞳中人性化的露出疑惑之色,茫然四顾。
“啊,我怎么变成一条蛇了!”毒蛇四处看了会,将目光放自己身上,反复看了有十秒左右,突然口吐人言,发出有些惊恐走调的男音。
白复现在很不舒服,从身体到灵魂,都不舒服——他虽然是个只有单薄背影而无背景的穷八代,白日做梦幻想过穿越重生的美事,但从未想过要变成一条蛇。
白复仔细感应了下,浑身皆火烧一般的疼痛,应该不是做梦。他自开着的窗户向外望去,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却颇为无语,自觉没处说理。咳,就算有处给他说理,怕是也说不出,谁叫他现在是条蛇,还是条专治风邪的白花蛇,被捕蛇者看见了,怕还不等开口,小命就已经不在了。
白复晃晃头,将这不相干的想法抛出容积不大的蛇脑,回想自己是怎么变成蛇的。
有些昏沉的蛇脑慢慢清醒,白复想起来了,毕业典礼前一天晚上,半夜三更的时候,为追悼即将失去学生这一伟大职业,同班同寝四个牲口决定出去大醉一场,当时宿舍楼已关门,是从二楼翻出去的。当时去了家KTV,算是尽兴而出,因为酷暑难耐,一群醉鬼抽疯步行五里去了江边,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再醒来,他就变成一条蛇了。
“难道在江边游玩时,失足跌江里淹死了,然后重生成了一条蛇?”白复这么想着,突生一股“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不是人”的感觉,撞死的心都有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白复现在有些伤感,眼看就要大学毕业了,也和xx公司签了用人合同,正想毕业后努力挣钱,让辛劳了大半辈子的父母享享清福,自己却变成这副鸟样,呃,蛇样,这叫他情何以堪,何颜面对家乡父老?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梳理下思路,思考下人生,再慢慢哀思不迟!”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从小接受珍爱生命、生命诚可贵等教育而惜命无比的白复,不想这条捡来的生命就这么丢掉,为了蛇命,决定远离人类。
“嘶……”
白复方起逃离之念,蛇身才轻轻动了下,巨痛便如潮水似的不停袭来,只疼得他双眼冒金星,再不敢妄动一下。
“怎么回事?”白复有些惊骇,但很快又释然了:所谓穿越重生,不就是借尸还魂吗,既然借的是尸体,那肯定死的,身受重伤也在情理之中。
“千万别来人!”白复唯有如此祈祷了。
为今之计,只能趴在床上静养了!白复暗叹一声,瞑目静息,争取早点恢复,好逃离这贵人居住的龙潭虎穴。
心刚静下来,白复脑中立即出现一幕幕画面,如同电影一般,讲述一条蛇的故事。这故事让他身临其境一般,很深刻,他生出一种他就是那条蛇的感觉来。
“这应该是前任留下的记忆!”白复感觉有些无聊,一条蛇的记忆,实在没什么看头,奈何身不由己,不想看都不行。
蛇能有什么记忆,不过吃喝拉撒睡,接收前任的记忆,身临其境去感受吞噬老鼠、青蛙、苍蝇的画面,白复只想吐!
好在记忆中没有出现两条蛇缠绕在一起**的场景,不然白复觉得自己要疯——那画面太美,美绝人寰,他不敢看。
本以为前任的记忆也就这样了,不想画风突变:一天风和日丽,嗯,也可能乌云蔽日,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前任钻进一个山洞,见到了一具如同白玉雕成一般的白骨,吞了一颗白骨边上散发异香的丹丸,灵智大开,白光一闪,变成了一个白衣胜雪,长发如墨,面容俊美,生着一双妖异竖瞳的青年男子!
“成精了!”白复惊呼一声,暗道自己怕是重生成了一个蛇精。
前任的记忆继续涌现,变成妖异美男子的前任,在白骨边上寻到一卷写满蝇头小楷的丝绢,由于看不懂,去人类城池学堂偷师,发现是一卷名为《丹经》的外丹修仙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