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说中原永远不会宣战吗?这是怎么回事?”
北齐皇宫内,齐王达巴尔拍着桌子大声怒问着面前的周元:“这个顾寒又是怎么回事?”
周元站在宫殿的台阶之下,脸上早已没有了在楚国朝堂时的张扬跋扈,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畏惧。
“我也没办法啊,这顾寒去年才从北地来,一来便是这般蛮横无忌,我和父亲都竭力阻止了,可是他背后有七公主撑腰,我们……”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他的话很快被齐王打断。
“那是你们中原的事,我管不着,你知道这一次我折损多少人马吗?这个损失,得由你们来赔。”
赔?两国交战,死伤数万人,这让他拿什么来赔?
“大……大王,您这话叫我们如何担待得起?咱们这么年的交情,难不成就这一次……”
“交情?”齐王冷笑一声。
“不知道你们中原皇帝知道了这个交情,他会怎么想。”
“你……”
周元咬牙暗恨,这厮果真阴狠,见是捞不着好处了,便要过河拆桥了吗?
可是偏偏有把柄在他手上,拿他无可奈何。
“若……若是我能让顾寒消失呢?”周元想了想道。
“你有办法?”果然,齐王来了兴趣。
“办法不都是人想出来的吗?”周元谄媚地笑了笑。
“只要顾寒消失,朝堂之上谁还无端挑起战事?到时候咱们的合作不是又可以继续?我可以跟大王保证,此次的损失尽可以捞回来。”
齐王听到此话,方才愠怒的表情才稍有霁色,他伸出三根手指:“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从这里回京都要一个多月,这短短的时间内,竟要让他扳倒一名朝中朝中重臣,这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
周元心里暗暗骂娘,脸上却不得不应付着点头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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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金陵的时候已经是初夏时节了,幽云北风凛冽、马革裹尸,但是那肃杀的北风终究是吹不过长江,吹不至这江南地界。
秦淮河畔,绿柳如烟,酒楼茶肆中有吴侬软语的唱腔传出,朱雀桥上人流如织,走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烟雨楼台,俨然是太平盛世的模样。
柳含雪坐在马车里,看着两侧跪拜着的百姓,他们在迎接着得胜归朝的将军。
她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只觉得与有荣焉。
她的孩儿很幸运呢,能有这样一个万众敬仰的父亲。
她在赌,赌顾寒知道这个孩子后会是个什么反应,如今,她好像赌赢了。
他没有盛怒,甚至没有责备她,一辆青檐马车将她带回了金陵。
柳含雪看着前面坐在马背上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顾寒缓缓走过金陵街道,戎马轻裘、银冠束发,道路两侧,满楼红袖招。
从前没有人细细看过这从北地来的无名将军,今日他大胜归朝,那坐在酒肆中的贵家女子才觉眼前一亮,从前竟从未发现他生得如此风流俊秀、眉眼精致。
有女子看得心动,一时情急,解了裙摆上的香囊掷了下去。
顾寒正坐在马背上,忽觉后方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忽而眼眸一凝,有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