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芝拔高声音,不满的对着门外喊,韩老太太吓得一缩脖,不敢再说了,一步一回头的回到自己屋,又去推韩红梅。
“红梅,你去看看咋回事?”
“没工夫。”
韩红梅一翻身把后背对着奶奶,她才不管呢,打死一个少一个祸害。
“唉,这是咋地了?家就这么活生生的败了……”
韩老太太坐在炕边又开始抹眼泪,韩红梅烦透了腾的坐起来:
“干啥呀?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谁家败了?我家和四叔家都好好的,心术不正的人家败了活该。”
被韩红梅怼了一顿,韩老太太不敢哭了,委委屈屈的爬上炕,耳不听心不烦,干脆把棉被蒙上不去听韩东珠的哭声了。
韩友财韩友富哥俩也听到妹妹哭喊声了,想去管也被媳妇拉住。
主要是韩东珠在家里仗着爹娘宠爱目中无人,对两个嫂子一点不尊重,一年到头分点布票都被她做新衣服了,上学又花了家里不少钱,两个嫂子早就憋着一口气呢,以前是有公婆压着,现在没人管了,她们不给韩东珠气受就不错了,还给她出头?
最好公婆不在家,就把她嫁出去,她一走家里就清静了,年底发的布票她们就能做新衣服了。
韩友贵也是个蔫坏的,打韩东珠不打脸,脸打坏了该卖不上好价钱了,他就往她身上打,这样就算她告到村长那也没法验伤。
怕妹妹把人喊来,他找了块破布把韩东珠嘴塞上,用扫帚对着她后背一顿抽:
“死丫头,你花了家里那么多钱,害的我没钱娶媳妇,给你找了个城里有工作的男人还不干,把你惯的,想上天啊?”
韩东珠长这么大都没挨过打,三哥下手贼狠,那一下下打的像是要把她的魂给抽没了,她怕极了,怕自己被三哥打死。
韩友贵打累了坐在炕边休息,呼哧带喘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妹妹,用扫帚指着她说:
“明天,明天我就去找媒人,你敢坏我的事我就打死你。”
韩东珠恨死三哥了,但现在她也意识到自己抵抗没有用,没人帮她真的会被三哥打死。
为了活命,她只好假装屈服,哭着点头答应。
见妹妹被自己收拾老实了,韩友贵乐坏了,打完一巴掌开始给甜枣哄妹妹:
“东珠,男人不能看长相,长的好有啥用,不当饭吃,三哥知道你喜欢裴远,可人家看不上你,还热脸贴冷屁股干啥?还不如嫁到城里享福呢,吃的是商品粮,哪用像现在这样饿肚子?”
韩东珠眼底都是恨意,她低垂着头半趴在地上装的很老实,不管韩友贵说啥她都不吭声。
韩友贵以为自己把妹妹打老实了,想到马上就能娶到手的媳妇,他高高兴兴的回屋睡觉了。
韩东珠浑身都疼,尤其是后背都不敢躺着睡觉了,只能趴在炕上,黑夜中她一双眼睛像狼一样闪着凶光。
后半夜,月色黯淡,人都熟睡了,一直像死人一样趴在炕上的韩东珠突然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