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树荫下,宁恪正扎着马步,不断的挥动拳头。
每挥出一拳,都让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些许。
转眼的的功夫,细密的汗珠便是布满了他的额头,本来还想着坚持的他神情微变,转而捂住了心口。
心痛!
这种痛楚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就像是将他的心揪出来,撒上盐反复拍打拿到火上烤,咬一口随后又塞回去了一般。
就在这时,原本守在他身边的丫鬟小兰觉察到了宁恪的异常,有些惊慌的跑上前来,将他搀到一旁坐下。
“公子...”
“我没事,没事。”
这股心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宁恪颤着手倒了一杯凉茶饮了,深吸了一口气,道:
“你去看看,那药引好了没有。”
“是,公子。”
小兰看着宁恪,眼中闪过些许的担忧,但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等到小兰离开了,宁恪伸手摸向胸前挂着的玉佩,将其取出看了一眼,又是叹息一声。
这玉佩算是奇物,乃是一块上好的墨玉,上面雕琢着一座栩栩如生的玲珑宝塔,其中散发着阵阵阴凉,直通心底。
这是他娘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但是就在方才,他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声响,玉佩上面的裂痕,又是增加了一道。
最初心痛的时候,常常能够借助这玉佩传来的阴凉压制下去,但是近两年来,上面的裂痕,却是越发的多了。
这让他隐隐明白一件事情:自己这心痛,怕是快压制不住了。
他本想着修习些武艺来强健身体,但谁成想就连这最为简单的扎马步,他都难以维持,每次想要调动感知自身的气血,心便是痛的厉害。
这一十五年来,他不知试了多少法子,都是没有办法。
...
“公子,药引来了。”
盏茶的功夫过去,小兰便是端着药碗走了过来,此时的她双眼微红,就像是刚哭过一般。
宁恪见此,也只是装作没有看见,抬手就将这药碗端起。
开玩笑,安慰人什么的,最头疼了。
刚想着饮下,看着这药颜色淡红,清澈如水,让他生出了些许的疑惑。
为什么没有浓厚的药味?
难不成这药引,对于自己还真的有用?
带着这样的疑惑,宁恪心中开始有些期待了。
这些年来,他为治病四处求医问药,已经花销了不少。
作为药材生意遍布两县十镇的洪阴宁家长子,他本身对于药材,便是有一定的辨识。
此药引子,是他父亲从白云寺当中求来的。
为了能够让白云寺老主持给他探查治病,洪阴宁家不惜调动关系,将寺庙中的佛像重新刷上金银漆身。
要知道,佛刷金身便代表着香火,可不是什么小事!
宁家在这上面的花销可想而知。
据说这白云寺老主持回春妙手,早年曾救过不少人性命,有几分本事。
只不过前些年不知怎的没有了踪迹,直到去年,才传来还活着的消息,但也是难以再受舟车劳顿之苦。
不得已,权衡再三,只能是让他这个病秧子,来寻这位老主持了。
不过来了之后那老主持并没有直接见他,而是给了这样一副药引,若是喝了之后还不见好,才愿意见自己。
宁恪心思至此,也是生出了些许的期待,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
甜丝丝,有点腥....
刚产生这般的想法,只觉得胸腔火辣,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是升起些许的潮红。
扑通,扑通...
他闷哼一声,只觉得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那种撕裂般的疼痛传来,顿时席卷了全身,身上玉佩传来的冰凉之感,比之前都要来的通透。
本来宁恪还是在努力忍耐着,伴随着脸色变幻一阵,终究是一口血呕了上来。
哇--
这口血喷地上,颜色乌黑,些许飞溅到不远处的草木之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小点,传来一阵阵滋滋的腐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