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有一天她会进科技公司上班,她绝对只要工作,不要陈君彦这个同行。她很快把水端过去,放到桌子上:“谈总放心,我和他断的很干净,我既不知道他们公司的内幕,也不清楚我们公司的内幕。”
谈叙白那么问她,不就是怕他和陈君彦不清不楚,将来闹出什么职场事故。她知道谈叙白的个性是有些谨慎的。毕竟曾经闹出过偷机密那种事情,不可不防。
“你弟弟和我说,他不仅嫌弃你家穷,还嫌弃他体弱多病,然后还找了个女人出轨了,他那天晚上是去打他的。”
谢微雨:“……”
谢繁星这个坑货,这点破事他是准备写成新闻上热搜吗?这坑货天天就知道坑姐姐,不坑他是会死吗?
滚去国外治什么病,滚回来跪祠堂!
直把谢繁星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谢微雨才维持住脸上无事发生的平静,说了句:“是有那么回事。”
谈叙白双手捧着水杯,好像根本不关心她之前的种种,就是走个形式上的问话,末了,他抬眼看了一眼谢微雨说话时紧紧握起来的拳头:
“年轻遇人不淑,情有可原,有的男人不知好歹,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但有的人就不一样,珍惜对方为你付出的一切,包容她,尊重她,心里只有她。”
这算是认识以来,她听到他说话最多的一次,大概是处于上司对下属的关心,谢微雨察觉到他看向她的那个眼神,多了些安慰和鼓励。
出轨的男人在他眼里畜生不如,一旦打上这个标签,宛如死刑。
她只是觉得耻辱。
她其实特别想说自己根本就不难过,到底谈叙白是她的上司,多说无益。
这件事情,让谢微雨对他产生了改观,这人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的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不至于到了人人惧怕的程度。
她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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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段,谢微雨趁着休息空荡,把自己在公司遇到陈君彦的事情发给二琴吐槽了一番,当然,顺便也说起了谈叙白:
【谈叙白没骂我真是太好了,我那时候特别担心工作会丢,哭唧唧】
【他可别说自己认识你,同行最忌讳这种关系,别回头把你工作搞没了。这渣男真的恶心死了,我听大欢说他最近和苏曼文走的频繁,要不是学校论坛上还飘着你们的事情,估计早就公开了,死渣男咋还在那个公司呆着呢,这种作风问题都不解雇的吗!】
【我愿用我十年单身换他和苏曼文在一起,渣男贱女绝配,没必要去祸害别人了。】
谢微雨大概不知道,关于她许愿的事情从来就没有灵验过,因为一个小时后,她在通往二十八层的电梯口遇到了同样再等电梯的陈君彦。
她知道他是代表创界科技来商议交流大会的,只是没想到一个交流大会让他呆到了现在。谢微雨自觉避开,不等电梯抵达就直接转走安全通道的楼梯。
没想到那人会跟着她走上来,在楼梯口叫住了她的名字:“微雨,你等等。”
谢微雨不耐烦的转过身去:“陈先生,你要是在跟着我,我马上叫公司安保。”
陈君彦走到她面前后将身子挡在安全通道的门口,他好像有话要说,嘴巴一张一合,半天也没说出来。
“你有完没完?”
“对不起。”
谢微雨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抬起头去,寻到他的眼睛,第一次瞧见他眼里露出那种讨好的,卑微的目光。沉默了良久后,他说:
“我们不要再闹了,和好吧。”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就是追她的时候也不曾做过什么卑贱的追求,这是他在那之后考虑了一中午得出来的答案。
他的心还会为她跳动,说明他还喜欢她,他还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他知道谢微雨心里有他,异地恋那半年她没有放弃,甚至比以前还要积极,她珍惜他们这段感情,一直在想办法维系。
这些陈君彦都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断定,她不会说分手就分手。
只要道个歉,她就会回来。
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陈君彦发现等待的这个焦灼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然后他亲眼看到谢微雨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讥笑,问他: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竟然说了一句那么直白又伤人的话?他感觉到自己有些窒息,脚步打了个虚晃,他的理性一直在告诉他,如果想要挽回来,就得把姿态放低一些,再放低一些:
“我要是不喜欢你,我苦追你一年干什么,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分量,你应该很清楚,这次是我不对,但我和苏曼文真的没发生什么,大家以讹传讹,把事情说严重了。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说了伤你的话,我向你道歉……”
“借过,你的狡辩对我没有任何意义。”谢微雨冷着脸从他身前绕开,迈着步子往完全楼梯上走,一边走一边说:
“陈君彦,给你自己留点脸,别到时候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
看她连头都不肯回,陈君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楼梯口的转角处挡在她面前:“你跟在谈叙白身边打的什么心思,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想和他做什么,你不要把自己的清白当成上位交易的筹码……”
“你闭嘴!”
话未说完,他的肩膀被谢微雨拿文件夹打了一下,他茫然愣在原地,眼看着谢微雨往他眼里落了厌恶又嫌弃的目光,临走时,她扭头看了他一眼:
“别在让我听到你嘴里说出这种话来,谈叙白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睁睁看着谢微雨上楼的背影越走越眼。可她说的那句话,却一直缠绕在他的耳边:
谈叙白不是那样的人。
她在为一个不知道才认识多久的男人辩解。
他愣在原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谢微雨真的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