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打人了呀(1 / 1)祸国妖姬(穿书)首页

苏心玥甫一进门,才唤了声三殿下,顾廉就指着花几上一株西府海棠向她笑道:“这是花房里培育出的新种,我想着你或许喜欢,就带了一盆过来。”    深深的嗅了一口,苏心玥面带微笑,“真香,有劳殿下了。”    诸多海棠名种中,就只有这西府海棠身带异香,是花中上品。苏心玥知道,要培育出这样一株,得花费不少功夫和心思。也唯有顾廉这样的身份,才能毫不费力弄来。    顾廉坦然道:“得玥妹妹你喜欢,这株花就不算白种。”    面对顾廉此番深情厚谊,便是苏心玥也颇觉汗颜。实话实说,在古早文风里,顾廉这种便是典型的男二形象。尽管在苏心玥看来,这种温暖体贴的男子,比起魏曜那样的蛇精病岂止好了千倍百倍。    可惜原女主不喜欢他。    至于苏心玥自己,她即便对顾廉有好感,也不会设法朝这方面发展的,无它,只因他们两个的结局都不算好过。倘若魏曜真有那样变态的占有欲,她越是对顾廉示好,顾廉的下场也只会越凄惨,既如此,又何必牵连一个老实人呢?    正琢磨该如何应对,景阳翁主笑盈盈的从屏风后转出身来,“三皇子,您过来了。”    顾廉恭敬的拜道,“表姑母,侄儿冒昧过来叨扰,还请您莫要见怪。”    “怎会?姑母巴不得你常来呢。”景阳翁主笑道,有意无意的向苏心玥睨了一眼,“何况,这府里想见你的也不止姑母一个。”    苏心玥知道,她很应该做出面红娇羞的神情,假意嗔一声“母亲!”,可她实在做不出来。大约在景阳翁主心里,已经默认了他们这双小儿女的亲事,觉得八字只差一撇,那是因为她未能预料到今后的变故。三五年后,京城就会变天,到那时她或许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末了苏心玥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并不接茬。    众人见她气定神闲,仿佛在谈论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气氛不免略显尴尬。顾廉于是搜肠刮肚的找出些话题来,“玥妹妹可知那位远道而来的魏二公子近日却不见踪迹?就是在敬国公府的宴会上泼了你一身酒的。说也奇怪,自上月魏曜进宫向父皇请过安后,便再未听过此人消息,驿馆却仍旧住着……”    苏心玥迅速地打断他,“不相干的人和事,殿下就不用再提了。”    她没想到顾廉竟然这般擅长踩雷,明明魏曜与他还是宿敌呢——只是眼下的他还不知道罢了。    顾廉只当她仍在为宴会上的意外着恼,女孩子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恨上好几个月,因讪讪笑了笑,果然不再提起。    不知他能不能看穿魏曜的身份,甚至当众揭穿他。苏心玥心念一动,转身吩咐魏曜,“把那套拳谱拿给我罢。”    “怎么,表妹你又买了个下人?”顾廉咦道。他来丞相府的次数不少,加之格外留心的缘故,对府里的奴仆几乎知根知底,如今骤然见了个眼生的,难免多问一句。    “殿下你把我想得也太挥霍了,不过是舍弟从西市拾来的乞儿而已。”苏心玥笑道,又命令魏曜,“把形意拳的拳谱拿给三殿下瞧瞧,殿下或者会有兴一观。”    顾廉随意翻看了几页,惊讶道:“这是南山先生家中自创的吧?我也只见他演练过一回。”    苏心玥轻轻嗯了声,心思并不在拳谱上,而是留心魏曜的举动。他的手很稳,并没有发抖,脊背则是微微弯曲着,显出一个下人应该具有的卑微尊敬。    苏心玥不免感慨有加,果然成大事者都具有能屈能伸的气度。要是书里的魏曜也有这般坚忍的心性,那么他将来夺取帝位亦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翰林院里藏书甚多,顾廉并不稀罕这种简陋的功谱,他将东西交还到苏心玥手里,笑道:“好当然是好的,只是练起来颇费时间,拿来消遣确实不错。”    显然在他看来,苏心玥仍是那个贪玩的小姑娘,岂会认真勤学。    苏心玥明知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也懒得辩驳,只是略为失望:人站到了眼前,顾廉都没能发觉魏曜的真面目,这样的洞察力,要他守护大周朝是难为了些。    身为日理万机的皇子殿下,顾廉不便在宫外久留,略说了会子话,便拒绝了景阳翁主留饭的邀请,告辞离去。    见那年轻俊朗的男子走出门外,景阳翁主含笑敲了敲女儿的肩膀,“三殿下的意思再坦白不过,你也该打算起来了。”    苏心玥笑意有些勉强,“母亲真想让我嫁给三皇子么?”    “嫁给他有什么不好?”景阳翁主瞪大了眼,目光无辜且诧异,“你是怕自己配不上他,还是嫌三殿下配不上你?要我说,全长安城都没有比这更般配的亲事了。”    男才女貌,又都未婚未嫁,放在太平年月,的确是会让人艳羡不已的。可惜他们是在乱世,乱世里,终没有完美如玉璧的爱情,残缺反倒是注定的。    苏心玥盘算着,该如何让景阳翁主打消将她许给顾廉的念头,一时也想不出妥善的解决办法,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每当感觉无计可施时,苏心玥就会使出撒娇的那一招,她抱着母亲的脖子,依依说道:“可是娘,我年纪到底也不算大,还不想嫁人,只想在您身边多陪伴几年……”    “那你倒不怕变成老姑娘了?”景阳翁主嗔道。    “有什么好怕的,还怕府里赶我出去不成?正好可以侍奉您二老终老,不是皆大欢喜么?”苏心玥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脯。    景阳翁主明知女儿在强词夺理,却也被她缠磨得没法,只好将婚事暂且按下不表。    苏心玥心满意足地踱到海棠前,深深嗅了口浓郁的花香,却在不经意间瞥到在门口逡巡不去的“小厮”魏曜,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淡去。    再抬起头,魏曜已不见了。    *    苏琥午后随一群世家公子往西山狩猎,直到日落良久方回,也不知从何处喝得醉醺醺的。    苏心玥有心问一问,及至见他身旁跟着的是魏曜,那未出口的话便咽了回去。既然魏曜仍在继续装聋作哑的小厮生涯,她问了也是白问。    苏心玥只得冷着脸道:“去给少爷打盆热水来,供他解解酒。”    魏曜颔首离去。    这厢苏心玥则用力在苏琥脸上拍了几掌,见他仍是浑浑噩噩的,不由得怒上心头,这还没成家立业呢,倒把他那帮狐朋狗友的坏榜样都学来了,纨绔也不是这等养法!    这样的蠢弟弟,不要也罢。苏心玥索性撇他在椅上,只吩咐一边站着的煮鹤,“等热水来了,记得把少爷身上擦洗一遍,再扶他到床上躺下,不然明早起来怕是免不了头疼。”    叮嘱完这些,她便自顾自的回房休息去了,再懒得理会。    魏曜端了一盆沉重的热水从灶房里出来,脚步仍是轻悄悄的,仿佛那重物根本不值一提。    中庭里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堂堂的照在他脸上,明亮如水。那张脸却是一片木然,不悲不喜,让人看不清里头潜藏着什么心事。    到了天井边上,他却忽然停驻脚步。虽不是有意偷听,风里的声音却不经意的传到耳里来。他本就既不聋,也不哑。    “三殿下往咱家里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娶大小姐为妻呢,只是我瞧着大小姐仿佛不怎么悦意似的。”一个值夜的说道。    另一个却轻轻嗤笑着,“你懂什么,大小姐这是欲擒故纵罢了,别看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是没挑着好的罢了。你看着吧,若是三殿下另立她人为正妃,大小姐保准得哭天抢地的。”    那一个明知同伴或许是癞蛤-蟆吃不着天鹅肉,才编出这着三不着两的话,却仍是有些好奇,“不对吧,三殿下怎会心仪旁人?”    “所以说你孤陋寡闻,你大约不知道,车骑将军家的女儿才回了京城,正当十六芳龄,陛下也有意让她与三殿下相看相看呢,所以说天底下什么事都说不准的。咱家的这一位心高气傲,只知道吊着男人,我看若是三殿下和人跑了,她有本事闹到皇宫里去,那才叫丢人丢大发了……”    那人正说得痛快,斜刺里冷不丁便是一个拳头伸来,重重砸在他面上。正觉懵懂,及至瞧见来人,他便捂着流血的鼻腔叫起来,面上一派难以置信,“你这哑巴疯了,怎么好好的打起人来?”    “哑巴”不会说话,只冷冰冰的注视着他,一拳接着一拳,砸得又准又狠。似乎他瞄准的不是一团软肉,而是一个极耐打的树桩。    剧烈的疼痛随着殴打袭来,仿佛这具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不过片刻间,那人已晕死在地上,血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