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段时渊就发现廊前还有专门的人在指引着人群来往,两侧人员不同,竟是有男有女,再联想他方才下马车时瞧见的戴着帷纱的贵女,顿时了然,二皇子这是特地大办了啊。
没错,容桓确实是扩大了诗会的规模,他本来只想着办场今科学子的诗会来招揽人心,谁曾想之后又被他打听到容煜私下里也在准备此事,这还不止,回宫后几个皇子皇女又都找上了门,说要赴会,他顿时萌生退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本朝男女大防不甚严厉,节日、马球赛事时皆是可以同场游玩和竞技。
但先前那些皆是权贵族亲们举办的,谅谁也不敢从中作祟,但此次的是诗会啊,是些鱼龙混杂的学子们参与的诗会,无他,自己也排除不了有心之人混进来,正想婉拒之际却听容芙提起此事容煜也拒绝了。
容桓这才慢慢犹豫起来,他费心了这些时间,不就是想盖过容煜吗,最后他一咬牙,容煜不愿意办,他来!瞧着容芙几人欢天喜地感谢自己的样子,他更是下定决心要办好此事。
出宫后他连夜召集了门客和心腹一起磋商此事,堪堪忙到今日才终于将诗会顺利举行。贵女们不过是凑个热闹,又是女客,他索性以清心榭中心怀亭为界,将北面尽都划给了她们,以浅杏色纱帷拢起,作为标示。
怀亭南面是一条小溪,以天青色纱帷为界,前来赴会的学子们便都是被引到这里,两处之间只有一个进出口,容桓派了心腹守着,任谁也唐突不了界北的贵女。
容煜看了一圈回来后,皮笑肉不笑的盯住他,阴阳怪气道,“二皇弟这是废了不少心思啊。”
容桓笑眯眯的回他,“大哥谬赞,不过是底下人用心罢了。”胸中却暗爽不已。
“哼,咱们走着瞧。”容煜甩了袖子就走,不再搭理他。
段时渊本来还想去寻薛绾绾,进去后才知晓此次安排,无奈被送去了怀亭以南,温子谦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杯盏,见他进来后眼前一亮,赶忙将他拉了过去,抱怨道,“段大哥你怎么来的如此迟啊,我们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段时渊安然坐下,调侃道,“怎么,急着上去大展拳脚?”
“才不是,我是想问郡主呢?咱们不是还要组队吗?”
段时渊笑意微窒,没有说话。徐仲闻看在眼里,收起折扇敲了一下温子谦的头,“郡主千金之躯,自然不能这会儿就来这,那像什么话,你等着诗会开始,她必然会出现。”最后一句话却是冲着段时渊说的。
温子谦没注意他的意有所指,闻言乐呵呵的坐了回去,“那就好,那天我回去后好生准备了许久呢,不会给郡主丢脸的。”
段时渊脸色缓和了许多,笑了笑道,“你只管比,我给你作背书。”
“那敢情好,”温子谦凑过去坐到了他的右边,真诚道,“段大哥诗才灵秀通达,经义鞭辟入里,画嘛倒是没见过你作过,想来也不会平庸,有你为我作背书,魁首不敢说,翘楚还是能得的。”
“好啊!”
徐仲闻隔空点他,“你这是准备让段兄替你扬名吧?”
温子谦立刻反驳,段时渊摇摇头,几人笑作一团。
“三位要加入哪个队伍,不知在下能否参一个?”
段时渊止住笑,冲来人看去,言君昊含笑站在一侧,不知听了有多久,见几人看过来,他赶忙解释道,“在下并未故意偷听几位谈话,实在是被你们之间的氛围吸引过来的。”
这三人进来后,没有如旁人一般旁证引博的吊起书袋,也没有好胜的斗诗作画来引起二皇子他们的注意,而是坐在角落里自然谈笑,着实看呆了他,言君昊忍了又忍,终于禁不住走上前来主动搭话。
徐仲闻客气的拱手,“自然可以,阁下请坐,不知尊下大名?”
“滁州兰城言君昊,见过各位。”
段时渊眉头猛地一跳,此人竟然就是言君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