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殿下。”
何敬伦和钟仁瞧见容桓来了后,赶忙上前见礼,容桓收起折扇将两人扶起,态度十分和煦,“今日本殿不过是邀请各位来商榷诗会一事,无需行此大礼,快进去吧。”
两人俱是受宠若惊,他们只听闻二皇子殿下待文人一向宽和,没想到容桓竟如此仁爱谦让,彼此对视一眼,俱是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务必要抱上这条大腿。
钟仁落后一步走在后头,却叫他蓦地瞧见个眼熟的身影在容桓身侧,登时眼皮子一跳,试探道,“阁下可是邱烨邱案首?”
容桓闻言偏头一笑,调侃道,“可是你素日里太过高调了些,你瞧,别人竟是一眼认出了你。”
那人还没开口,钟仁就倒吸一口凉气,眸中尽是钦慕,快步走近拱手道,“原来真是邱案首,在下对邱兄仰慕已久,一直都不得机会相识,今日恰逢殿下赐予良机才得以相见,如今一看,邱兄果然是才度惊人,怀珠抱玉。”
邱烨轻笑一声,矜持道,“殿下谬赞了。”又收起折扇冲钟仁拱手,“不敢不敢,不过是世人冠以虚名罢了,烨愧不敢受。“
“欸,邱兄可不要太过自谦,你可是此次京城的院案首,今科乡试的大热人选,大家都在传此次的解元非你莫属了。”
钱博鹏自几人身后走出,冲容桓行礼后就又看向了邱烨,一脸真诚道,“我等都候着邱兄的贺喜酒水喝呢。”
薛绾绾瞧见那一行人互相恭维就觉得假得很,凑到段时渊身边和他咬耳朵,“你此次乡试可有把握?”
段时渊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息,慢慢垂下了眼睑,轻声开口,“或许一试。”
薛绾绾不满意,给他下通牒道,“不行,你必须压过那什么邱烨拿到解元才好,我瞧他那轻狂模样就来气。”
段时渊猛地抬起头,直直的看向眼前之人,笑眯眯道,“郡主所令,我必倾尽全力而为之。”
薛绾绾没想到他会突然抬首,猝不及防正对上他的眼眸,因为离得近,她可以清楚看见那其中的认真,不知为何她的脸颊忽地红起来,登时轻咳了一声坐回了原来位置,别过头看向别处。
段时渊一动不动的瞧着她的反应,看见她掩饰着情绪,眼中暗色一闪而逝,什么也没说,但他想当隐形人,有人却已然认出了他。
“许久未见了段大哥,不曾想会在此处见到你!”
段时渊闻声向左前方看去,只见温子谦一脸欣喜的迎了过来,他也起身过去,“子谦,竟是你!”
温子谦满脸笑容,上前就捶了段时渊一拳,假作怨怪道,“段大哥怕是早把我忘在身后了,到了京城后竟是一次都没来寻过我。”
“我看段兄不来寻你是对的,”徐仲闻从容不迫的走近,瞪了一眼温子谦道,“若是段兄来寻你,只会一日都不得安宁,段兄身子还需疗养,你莫要如此毛手毛脚的。”这是在说温子谦方才的行径。
温子谦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无措的挠了挠脑袋,歉意道,“是我大意了,段大哥可有不舒服?”
段时渊摆摆手,“哪里就这般虚弱了,不碍事。”他瞧着面前两人也很是欢欣,“倒是你们,今日怎会出现在此处?”
温子谦便朝不远处撇撇嘴,“喏,二皇子邀请我们来的,说是五日后有场曲觞诗会在清心榭举行,届时京城的大半学子都会去,现下来找我们商榷领头人。”他趁人不注意,上前两步在他耳边道,“我听说大皇子殿下到时也会来呢,他早就明里暗里统筹了不少学子。”
段时渊了然,这是在同大皇子相争呢,怕诗会当日无人应景。他抬首看向两人,淡淡一笑道,“这么说,你们是准备投向二皇子了?”
徐仲闻慢条斯理的收起扇子,平淡开口,“哪能啊,我俩不过是来凑热闹的,”随后一指气氛热烈的那处,意有所指道“那才是主角。”
段时渊不由得失笑,“你们啊。”
温子谦笑嘻嘻的不说话,左看看右瞧瞧,待瞧见满脸惊奇的薛绾绾后,不禁拉住了段时渊的袖子,低声道,“段大哥,那位容貌妍丽的姑娘是谁啊,她盯着你好半天了。”
段时渊一怔,一回头便抓住了那人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视线,“怪我,只顾着同你们叙旧了,”他连忙将两人引至薛绾绾身侧,温声道,“这位是定北大将军薛峥的独女,嘉裕郡主,薛大将军便是我的亲舅舅,如今我就借住在将军府。”
又给薛绾绾介绍道,“这两位是我来京途中所识好友,这位着青衫的便是徐仲闻,那个活泼些的就是温子谦,皆是此科学子。”
徐仲闻和温子谦俱是拱手道,“见过郡主。”
薛绾绾敛色,学着他们的姿势拱手道,“久仰久仰。”她看他们叙话半天了,原来是同窗好友啊。
温子谦一向是不羁惯了,片刻后便收拾好了惊讶情绪,凑过去好奇道,“郡主你也准备去诗会吗?你们京城女子还对这个有兴趣啊?”
薛绾绾原本不打算参加的,现在倒真的起了些兴趣,闻言便道,“这有什么,从前我参加过的诗会海了去了,都是公主郡主们举办的,比这个有兴趣多了。”
温子谦不服气,“是嘛,你们的诗会都玩些什么?郡主不会是夸下海口吧?”
“才没有,我们不仅有专门的海棠诗社,诗会当日还会有飞花令、投壶、兰亭赋画……”
徐仲闻看着陷入辩论的两人哭笑不得,对段时渊道,“郡主性情真是豁达大度,同子谦都能聊的如此好,怪不得段兄不肯来寻我们,原是有郡主在旁相陪。”
段时渊笑了笑没说话,只目光柔和的瞧着那两人,看的徐仲闻倒颇为惊奇。
“各位都在谈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