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关震雨御起苏叁离开洗剑池去往剑炉,瞬时间,整个洗剑池内所有人阶的丧剑,均是发出微微的颤鸣,似在恭贺亦或是朝拜。
一众正在认真打磨剑坯的弟子,看到这稀奇的场景,都把眼睛瞪得滚圆。
“关师兄御剑,这是入了上三境?”
“那柄剑好眼生,怎么没在这洗剑池见过。”
“在这洗剑池也能破境?关师兄有剑仙之资啊,我也要努力磨剑,争取在这洗剑池磨出个中三境来。”
“御剑术,中三境的御剑术,关师兄如此之天资,还能如此默默无闻的待在我洗剑池洗剑,我身为洗剑池弟子,以后……”
剑炉,剑山另一处要地。
剑山以铸剑为尊,山河剑修之配剑十之五六出自剑山,其中八成出自剑炉所铸剑坯,只有两成是出自洗剑池的丧剑。
剑炉弟子也是剑山人数之最。相比起剑冢和洗剑池,剑炉弟子有种天生的优越感。
和洗剑池一样,剑炉同在山洞之中,洞口位于山地,进洞之后延绵数里直至地平面之下。
然后一个硕大的地窟出现在眼前,地窟底部岩浆涌动,四壁的地火犹如一条火龙攀附其上。
人工开凿的石阶随地火之势蜿蜒而下,每每有地火喷喷出之出,均建有一座熔炉,共计一百零八之数,为山河之最。
从上俯瞰而去,火龙之形愈加鲜明。
尽管一百零八个熔炉日夜不停的打造,一月之间也能产出的剑坯也不过一手之数。
不是产量不够,而是剑山对剑坯的要求相当之高,所以废品率高的出奇,用十不存一来形容也不为过。
关震雨步行至“火龙”中段,找到了正在指导弟子铸剑的祁怀民。
祁怀民一见是关震雨,便关切的问道:“关师侄,今日到剑炉来所谓何事?可是向转投老夫门下,若你真有此意,我祁怀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陆龑分出个高下。”
他已经从师弟谢光陆口中得知了关震雨铸剑天赋一事,尽管觉得可能性不大,但如果真的无心插柳成功,和陆龑打他是打不过的,只能是去掌门那求其公断了。
“祁师叔说笑了,剑炉虽盛但铸剑并非震雨所长,洗剑池虽小但那终究是震雨的根!”
开玩笑,你剑炉有妖气么?有功勋值么?有剑技和功法可得么?既然没有,那一切休谈!
关震雨顿了顿,才继续道:“师侄这有一柄丧剑,该是师叔故友之物,还请师叔移步一观。”
听到这话,祁怀民有些奇怪了。
洗剑池一年洗丧剑数千之数,就算概率再低也总能遇到几柄他为故人铸造的配剑,往日不见他关震雨来找,今日过来此事必有蹊跷。
“何人之剑?”
关震雨见祁怀民有些奇怪,微微俯下身子凑到其耳边说出了米笑的名字。
这两字一出,祁怀民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中却如一道惊雷般炸开!
片刻后两人来到剑炉一间石室内,里面桌椅床铺齐全,但却没有其他的陈设。
关震雨判断这定是祁师叔在剑炉的临时静修之所。
将苏叁交至祁怀民之手,关震雨便退至祁怀民身后。
苏叁入手的一瞬间,这个面若中年但实则已过百岁的剑修落下了一滴英雄泪。
泪水溅落剑身的一瞬间,尽然没有附着其上片刻,而是直接滑落。
“笑儿!终究是我负了你!”
看到这一幕,关震雨不便再待下去,转身就要走,但却被祁怀明给叫住。
“师侄且慢,这柄剑你从何处所得?”
听到这话,关震雨这才想起,该说的还没说呢。
“青天剑宗送来的,应该是掌教林剑仙从妖土寻回,后经其弟子晏雪钦之手交于我手洗炼。”
听到这,祁怀民继续问道:“为何剑灵不显,莫非此剑已死?”
关震雨暗道,自己这师叔也真是关心则乱啊,一个朝暮境的剑修,还是铸剑宗师,一柄仙剑有无剑灵入手还能不知?
何况,这柄剑极有可能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关震雨估计苏叁是和前主人苏笑同气连枝,不愿出来见这个“负心汉”罢了。
“祁师叔,苏叁已把米笑前辈的事尽数告知与我,如师叔想听……”
还不等关震雨说完,祁怀民便急切的说道:“快快说与我听。”
他当年自斩情丝之后,只听米笑只身前往妖土,中间各种经过均无一点消息。
最后是林霜携米笑的死讯前来大闹剑山,声称要把祁怀民给绑回青天剑宗,不在米笑灵位前跪足百日,不让其回剑山。
本来祁怀民就心有亏疚对此毫无怨言,甘愿自行随林霜去青天剑宗。
但剑山为顾及颜面坚决不允,掌门祝奇交涉无果,两人便大打出手。
身为观海境大剑修的祝离自然不是林霜那剑仙的对手,三十招之内便败下阵来。
不过承剑山之情的剑仙不少,随后便有四位剑仙亲至,将此事不了了之。
此后的数十年间,青天剑宗和剑山便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