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叔叔,早上好。”
裴之南走过去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薛棋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去,怀疑封钺是故意报复他,里那么道:“别别别,叫哥哥就行了,我还年轻呢。”
裴之南笑了笑没表态。
薛棋和封钺同龄,自己平时叫封钺叔叔,要是叫他哥哥,不是差辈了吗?
“封叔叔,你们今天要去开会?什么时候回来?”
“目前还不确定。”封钺道:“待会儿顺路送你过去,等比赛结束,再通知司机直接去接你。”
“好。”
裴之南点头答应,背着书包快步朝外面走去。
身后,薛棋愁眉苦脸,小声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被叫叔叔,我可不愿意,这么记仇可没有女人喜欢。”
封钺抬高声音又说了一句:“裴之南,过来帮你薛叔叔拿包,记得尊老。”
这个“老”字把薛棋吓得一哆嗦,抱紧手里的公文包,脚步如飞地冲了出去,生怕晚一秒都被人盯上“老”的标签。
抬起的手没接到人,裴之南又转头朝封钺看去,朝他一笑。
“封叔叔,我来扶您吧。”
封钺还拄着手杖,但其实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走路十分平稳,这拐杖更像是一个装饰,听见这话,微微点头。
抬手让她扶着胳膊,同时放慢步伐,右脚微屈,以十分微妙的幅度瘸了。
为了配合他的速度,裴之南走得很慢,一边低头注意地上的碎石。封钺被搀着,垂眸落在她的侧脸上。
她今天提前化了淡妆,就连离得这么近,也看不出皮肤上的一点瑕疵,脸颊软嫩水滑,但是淡淡的粉,微卷的睫毛根根分明,把眼尾勾勒得有些惑人。
微风一吹,她身上淡淡的花香立即飘了过来。
不是香水的浓烈味道,很淡,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甜。
封钺想起之前裴之南曾问过他,后花园里那么多花,剪了可惜,她能不能摘一些放在房间里。
或许就是那些花香,在房间里充盈了每一片空气,又在睡觉的时候染上了她的衣服,发丝和皮肤。
就连扶着他手臂的指尖,似乎也在散发花香。
这淡香迷得他思绪恍惚,一直到走到车旁也没有离开,于是平时经常做副驾的封钺对薛棋指挥:“今天你坐前面。”
旋即拉开车门,对裴之南道:“你跟我坐后面吧。”
“好。”
裴之南迅速点头,第一次搭封钺的车,有些拘谨地坐了上去。
一路上,坐在前面的薛棋都在谈论待会儿谈合作的细节,裴之南听不懂,又不敢开口说话,思绪不住地往比赛上跑。
虽然她已经参加过不少比赛,也获得过成绩,但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以前没有经济压力,现在对她来说,却一定要得奖。
前几天备赛时,裴之南表现得十分冷静,直到昨天晚上才突然爆发,一夜没睡好,可能是影响到了现在。
手机在手里转了好几个圈,她低着头,整个人尽量坐在最边缘的位置,腰背挺得笔直。
封钺注意到她,叫停了前面的薛棋。
“预选赛的舞是上次我看到的那个?”
裴之南迅速抬头,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我其实有几个动作还不是很熟练,而且很久没上台了,不知道会不会顺利。”
“你练习了很多,不会有问题。”
封钺的语气十分肯定。
这段时间,裴之南为比赛准备得有多认真,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平时除了吃饭睡觉和上课,几乎都泡在练舞室。
每次结束的时候,衣服都是湿的。
裴之南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冲他笑了笑。“封叔叔谈工作的时候不紧张吗?”
他们手上似乎正在进行一个大项目,前前后后一直在谈,好不容易今天去谈合作,能看出从刚才开始,薛棋就十分紧张,就算是被封钺安排也没有反驳。
但是看封钺,他似乎从来都是气定神闲,稳操胜券的样子。
“以前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有过几次,现在已经习惯了,尽人事,听天命。”他说得平淡,裴之南纷乱的心境却渐渐平复下来。
看了看前面的薛棋,小声道:“可薛叔叔今天好像特别紧张。”
封钺看了副驾一眼。
“他以前不这样,可能是工作没完成,怕我说他。”
之前薛棋就说过,封钺在公司里十分严格,如果任务没完成,或许工作出了错,都会被他严厉指责。
裴之南顿时有些怕。“那如果我被淘汰了,没得奖,你会不会也骂我?”
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封钺当真仔细想了想。
“到时候再说。”
裴之南瞬间垂下眼角。“早知道不问你了。”
封钺浅笑不语,一直到车抵达比赛场地,才道:“好好准备比赛,晋级的话给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