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3(2 / 2)小浓情首页

许多人都站到落地窗前感叹这难得一见的美景,纷纷举起手机拍照打卡,有一对小夫妻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停了下来,礼貌地问许意浓能不能帮他们以落地窗为背景拍张合照。

许意浓说好的,接过他们的手机,陪他们走向落地窗前。

一共拍了三张,女孩看了都很喜欢,为了表示感谢,她也问许意浓,“你跟你老公不拍张合照吗?我也可以帮你们拍的。”

许意浓回眸一顾,王骁歧正笔直地站在一排候机座位前接听电话,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看到她在看他,也远远望了过来,两人就这么隔空相视,光影洒落在他全身,像镀了层金边,与背后的西沉的落日交相辉映,融合成一幅画卷,栩栩如生。

许意浓目眩神驰,恍惚看到了多年前在操场为她跑了十圈的少年,他向阳而生,无论旧昔今朝,纵使于时间无涯的荒野里,也从未在她的记忆中遗失。

“女士,女士?”女孩在她耳边唤。

许意浓吸了吸鼻子,拂开眼角的一缕碎发,回头看向女孩道谢,“谢谢,他在忙,算了。”

女孩有些遗憾地说,“那好吧,景色还挺美的,其实值得留念。”

许意浓浅浅一笑,“谢谢。”

待他们离去后,许意浓看到王骁歧仍在忙碌,大概是怕打扰到等候的旁人,他一只手握着手机接听电话,一只手插在裤袋退却到窗边的角落,但不管站在哪里,都会时不时往她的方向投来几眼,像是在确保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许意浓攥了攥手心,在他短暂撇开视线的时候默默转过身背对向他,然后举起手机对着自己的脸和他的身影快速抓拍。

随着“咔嚓”一声,美轮美奂的夕阳下,染满天际的火焰中,他们五年后的第一张合照留存在了这一刻。

从a市到伦敦需要飞12个小时,近期的航班没有伦敦直达,需要在阿姆斯特丹转机一次,许意浓还是头一回坐那么长的飞机,不知是不是最近加班比较多的缘故,她一上机就哈欠连天,困意席卷而来。

由于值机的时候没能选到靠窗座位,她又不喜欢坐中间,最后坐在了靠走廊位,王骁歧则坐中间,哪怕这飞机的座位距已经算是宽敞了,可他只要一坐下,一双长腿就变得无处安放,只能刻意缩着,而靠窗那哥们从上飞机开始就在翻看杂志,并没有要拉下遮阳板的意思,随着飞机的越升越高,阳光也更为强烈,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刺激的光感。

许意浓睡觉时是不喜有光的,尤其到了日本后,每每上床前都要把窗帘拉得严严密密,一条缝都没有才罢休,平常坐飞机都会备个蒸汽眼罩,偏偏这回忘带了,她只得向空乘要了条毛毯,调好座椅把鸭舌帽往脸上随意一扣,凑合着遮挡住眼睛,日积月累的劳累驱使,她没多会儿便进入梦乡。

只是睡着后,她人渐渐失去了意识,枕靠在座位上的脑袋不受控制地东倒西歪起来,不知不觉帽子滑落,她的一颗脑袋随着身体的□□,脱离了座位悬空对着走廊那侧去了,没人走动时还好,有人去洗手间经过时难免会有碰到她的可能。

王骁歧注意到后,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将她整个人捞了回来,他把头顶上方自己和她的空调出风口调到很小,拉起那已经滑至她膝盖的毛毯,给她重新盖严实。

他看出她很累,人睡得挺沉,今天也没化妆,素颜下头发用夹抓囫囵一夹,慵懒地掉下几撮粘在在了脖间与脸颊,细长的睫毛映在下眼睑,本该是最自然放松的状态,可睡着了却是眉梢紧促,心事重重。

王骁歧端凝了会儿,拾起她那顶已经落在他们俩座位中间的鸭舌帽,握在手中,跟隔壁靠窗的那位浅声商量。

“抱歉打扰,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把遮阳板拉一下?”

那哥们看看他身旁已经熟睡的许意浓,合上了手中杂志同时拉下了遮阳板,“好的。”

“谢谢。”

“不客气,我女朋友睡觉也不喜欢有光,她说没有安全感。”男子还跟他反打招呼,“我刚没注意,不好意思。”

“没事。”

结束交谈,王骁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跟她持平到近乎同一个高度,让她脑袋可以枕靠到他肩膀。

他垂眸再次凝向她的睡颜,伸手轻柔地把那些贴在她皮肤上的碎发一一捋开,而后倾近几分,沉了沉下巴,再沉沉,一点一点缓缓地抵向她额间,当肌肤相触时,能明显闻到她身上那股淡雅的清香,与平常工作时的香水味不同,那是她独有的气息,与他记忆里高一两人在教室楼道擦身而过时的味道重叠,如今虽已各自历尽千帆,但依旧会在心头柔柔轻拂,沁人心脾,仿佛回到了那个青涩的炎炎夏日里。

后来他们才知道,曾经觉得枯燥无味的学生时代却是日后最为怀念的时光,但,再也回不去了。

他短暂地嗅了嗅,最终悄无声息地离开,止乎于礼地仍旧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许意浓睡得朦朦胧胧,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发现机舱内的白光灯已经熄了,只留了幽幽微微的小盏昏黄旖旎,周围的其他旅客也都陷入沉睡,包括她身旁的王骁歧。

他一双腿并拢蜷曲,身姿直挺,头后仰靠在座位,双眼闭阖,永远那副沉静克制的模样,而他手上紧紧捏着一只鸭舌帽,是她的。

许意浓看着那只显得与他不大符合的卡通帽子,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可笑容也只在一瞬就消逝了。

她发现自己正靠在他的肩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搭过来的,近距离的注视下,他削薄的唇线,棱俊的下巴以及消瘦的脸庞全然展现在她眼前。

她低喃着,“太瘦了。”却没有挪开身体,而是往他座位那儿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小心翼翼地与他更紧密贴靠,她枕着的地方可以清晰听到他的心跳,她安心地重新闭上双眼,但只隔了几秒又骤然一睁,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始将自己身上的毛毯掀开到最大,轻手轻脚地也给他盖上一半,让宽大的毛毯罩住他们两人。

做完这个动作,她才放心地继续入眠,但还会时不时睁睁眼看看他还在不在,重复了很多次后她继续枕在他臂膀,嗅着他的气息脸颊很轻很轻地在他臂上贴蹭,伴随着耳中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再次睡着。

十个小时后,飞机抵达阿姆斯特丹,许意浓是在飞机落地的一瞬间被震醒的,接踵而至的快速滑翔让还没完全睡醒的她有种坐过山车的飘忽感,当速度减慢,与刚才形成了两级反转的缓缓爬行,宛如激情消褪的人生,而许意浓就在这样的速度与激情中悲催地晕机了。

坐在后排的他们是最后一批下飞机的,许意浓一下飞机,有一股寒气便从廊桥和机舱的接口缝隙处像四面摆满了鼓风机突袭而来,迎面直击下她更觉头重脚轻,腿一软险些没站稳。

一双手却从后将她托住,整个人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与此同时一件厚实的男士休闲外套从天而降披在她身上,一体的宽大帽子兜头罩住她脑袋,有手掌覆在她头顶,虽然隔着布料却神奇地能感知到温度。

他有力的声音在上方悬响,与掌心一样流淌着暖意。

“不舒服?还能不能走路?”

落在许意浓身上的厚实衣物将风牢牢抵挡,她后背紧实贴在他前胸,仰起头来直视他,“我要是说不能,王经理是打算抱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