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殊刚刚退了出来,梁平就不知从哪里神出鬼没冒了出来,笑道:“驸马,谢丞相在那边休憩,您请过来吧!”
“祖父来了?”谢云殊又惊又喜。
梁平笑吟吟道:“皇上体恤臣子,驸马随公主一同遇刺,谢丞相一定心急如焚,所以特意让丞相随行,来见驸马一面。”
谢丞相正在后面的那座小帐里等候,见谢云殊进来,连忙起身,快步迎上去:“云殊,你伤的重吗?”
谢云殊虽然性情淡泊,见祖父为自己担忧,也禁不住露出笑来,道:“祖父放心,只是肩头被刀锋划了一下,并不要紧。”
“原来如此。”谢丞相点头道,“我原想瞒着你祖母和母亲,谁知她们还是知道了,你祖母哭得眼睛都花了,知道你没事,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谢云殊垂首道:“让祖母和母亲担忧,是孙儿之过。”
谢丞相又温言宽慰了他几句,忽然道:“你将遇刺时的经过,细细跟我说一说。”
正挽起袖子斟茶的谢云殊手一顿。
不过片息之间,他又恢复了寻常,应了声是,将遇刺时的经过删删减减说了出来。大体都是真的,只省略去了些关节,就好像他和景曦真的是十分委屈的受害者。
谢丞相听得眉头紧锁,思忖半晌,道:“你随在公主身边,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谢云殊知道祖父疑心这是晋阳公主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但他如今若是将晋阳公主供出来,晋阳公主未必会有事,他倒是一定会有麻烦。
他否定道:“孙儿没有发现。”
“难道真是太子?”谢丞相低声喃喃,眉心拧出深深的刻痕来。
谢云殊行云流水般地斟好茶水,他自幼接受的是最正统的世家公子教育,教导他的又是天下闻名的名士,从礼乐射御书数到琴棋书画插画斟茶无一不精无一不妙,纵然心绪纷杂,执盏的手也十分稳定,丝毫不乱。
这里毕竟不是丞相府,很多话不能轻易出口。谢丞相沉思片刻,还是低声道:“你一直在晋阳公主身边,依你来看,这起刺杀和公主有没有关系?”
谢云殊神色不变,模棱两可道:“孙儿毕竟姓谢,公主对我并不信任,我又能知道什么?不过就我看来,和公主应该没有关系。”
谢丞相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又道:“如果这起刺杀和晋阳公主无关,她应该就不会回京了,现在回京,只会更加引人注意,成为众矢之的——你随行公主前往晋阳之后,也要时时留意,如果发现晋阳公主有什么特殊举动,就还按照我嘱咐你的那样做。”
离京之前,谢丞相就曾经私下里将他安插在晋阳公主府中的人手告知了谢云殊,要他伺机打探晋阳公主的动向,传回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