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说明的玄奥，一眼望上去，这功法极尽繁复，每一处节点，每一步运转的灵气量都以人身强度的不同，恰到好处。

它瑰丽如高悬天际的星图，每一处都显得那么的自然，却又那么的神秘，灵光之间联动，照亮整具身体，如照亮这片宇宙的星光。

一眼如此，再看一眼，又非如此。

无尽的路线最后汇聚在一起，最会化作一道简仆的符文，缓缓转动间，展现无穷的道理，明明一眼就能看尽形状，却怎么也得不到它的神。

江流沉浸在这种无穷的变化这中无法自拔，在那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闪而逝的金乌神姿，又似乎看到了那仰天怒吼，不知多少万里长的巨龙。

他渐渐迷失在这无尽的变化之中，这很危险，这毕竟是这世间最强的功法之一，以他的底蕴，若是强行领悟，那更大的可能是这功法驾驭他，而不是他驾驭住这个功法。

还好，他有系统，在他将要彻底迷失时，一道引力从灵魂深处传出。

在这股力的牵引下，他逐渐从那无穷的变化中挣脱出来，以一种上帝视角观看这门功法。

他看到了这门功法的无数优点，无数深奥，同时也看出了许多修炼途中将会遇到的困难，它以普通的方式进展极慢。

这是一门为战斗而生的功法，他以战为养分，在这无数的战斗中，他汲取战斗时产生的种种变化，最终印证自身，拓展自身。

可以说，这门功法，若没有无尽的战斗，无尽的杀伐，那永远只得其运转之形，无缘变化之妙。

在这明悟中，似乎过去无数岁月，又似乎他仍在时间长河的原地，江流恍惚，他的心里有了很多明悟。

借着功法，他似乎看到了很多真相。

自始至终，导致孙悟空最后落得个以天为敌，不容三界，大闹天宫，桀骜不驯的不是别人。

而是它的师傅，菩提！

那个对孙悟空如有再造之恩的人，同样也是一开始就料到孙悟空结局的人，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推着孙悟空走向这个结局的人。

他知道这部功法会让人无比的嗜战，他知道这门功法会激发人最大的欲念，自由。

他同样知道，唯有战斗，才能得那无穷的变化，只有自由，才能用最自然，最无可挑剔的方式掌握那无穷的变化。

从一开始，他就在知道所有，他就知道那猴子最后一定会由于战，一定会为了自由，最后迎上那不可战胜的敌人，最后被镇压，最后沦为棋子。

他知道所有，或者说他渴望这个结局，他是最大的执棋人之一，他将这猴子拿上棋盘，最后将它推向那最后的绝望角落。

而直至和这猴子告别的最后时刻，他想的依然是不暴露他执棋人的身份，给了孙悟空无论何时，无论什么境地，都在坚守的一句话。

“不可对任何人说我是你的师傅！”

而孙悟空也确实做到了，哪怕万劫加身，三界不容，未曾开口吐露半字。

马背上，江流缓缓闭上双眼，双手微垂，他很愤怒，非常愤怒。

为这猴子，更惊怒于，那一双双无形的大手，冷漠的眼神，无情的操控者一个人的一生，从起点到终点，没有放过一丝一毫。

你以为的好，你以为的坏，都是他想让你以为的以为，你至死，都在坚守着他们让你坚守的东西，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场戏。

你只是被他们安排的戏子，你以为你有思想，其实你从开始就死了，或者说你根本没有活过。

他终于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是如何的残酷。

良久，他吐出一口气，眼神恢复清明，只是最深处藏着最彻底的毁灭。

他的一生都要真正的活着，如果有人想要将他变成尸体摆弄，那不计后果，斩去他又何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