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陈就这么死在了自己家中的床上,汩汩的鲜血染红了整片被褥,就在张振清摸到鲜血的刹那,浓郁的血腥味传遍了整个房间!
既然木匠陈死在了这里,那么刚才和他说话的是谁?张振清惊恐地后退了好几步,一下撞到了后面的茶几,“哐当”一声一只海碗被砸碎到了地上。
可能听到屋里有声音,那个人从厨房的方向赶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还抱怨道:“你摔到什么东西了?”
张振清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虽然声音很像木匠陈,但一些举止却太奇怪了,而且在招待他时完全都没开灯。当即张振清哪里还敢停留,几步便走到了屋外。
可是不巧的是,张振清面对面和木匠陈撞在了一起,在那个瞬间张振清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你,你想干什么!”那个人竟然惊恐地大叫着,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那种慌张和恐惧的语气十分明显。
是他杀死木匠陈的事情败露,因而慌张和恐惧吗?张振清此刻只能这么想着,而他则一步步后退,一下撞到了墙角。
可是就在这时,那个人竟然朝他跑了过来,还发出了类似野兽咆哮的声音,面对如此突然的状况,张振清下意识往旁边摸索着,这时他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面对几乎扑过来的东西,张振清想也没想便拿起那件东西,横砍了过去。只听到皮肉被利器划开的声音,然后那人便呜咽着倒在了地上,喉咙里不断发出“咳咳”的怪异声音。
扔下手里的东西,张振清便狂奔出了院子,推开腐朽的木门,他重新回到了空旷无人的村道上。
村子里还是一片寂静,好像完全没人居住一般。张振清虽然六年没回来了,但他清楚地记得村子里至少还有两百多人,就算这六年间走了一些人,但也不会少于一百人啊,可是现在全村几乎都没上灯,莫不是都睡了?
当张振清意识到这点时,只感到背脊一阵发凉,墓园中那诡异的场景再次映入脑海,这里莫非也闹鬼了。这个念头一起来,张振清转身便想离开。
可是就当他跨出一步时,却想到了马嫂。马嫂从小便最疼爱张振清,由于她不能生育,因此几乎将张振清当成了儿子一般对待,上大学的报名费也是她出的大头。此刻村里明显出事了,他怎么能不去看看马嫂有没有事。
想到这,张振清不禁看向了马嫂家所在的方位,而在那个半山腰上,竟然闪着一点亮光,虽然十分微弱,但相比于这里的漆黑,那要好上很多了。
心中燃起了一点希望,张振清快步向着半山腰跑去,一路上他都不敢向两边看,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蹿出来,咬上他一口。
穿过一片竹林,张振清终于来到了马嫂熟悉的大门前。不同于木匠陈斑驳的大门,马嫂的家门明显要好很多,上面不但用朱漆刷了一遍,而且还挂上了对联。
马嫂家里的堂前灯亮着,忽明忽暗闪着微光,但能看清她家的门是开着的。
想着要叫门,但张振清却回忆起木匠陈的经历,到嘴边的话缩了回去,他用力推了下院门,竟然开了!
张振清走到了门边,刚想探出头查看一下屋内情况,便听到马嫂酥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来了啊,还不快进来,我做了荠菜馄饨,你尝尝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振清忍不住应了一声,然后举步走进了马嫂的房子里,见到马嫂正在餐桌前准备着什么。
屋内的灯光依旧十分昏暗,张振清只能看见马嫂的一个背影,但那种熟悉感却让他差点热泪盈眶。刚才在木匠陈家里遭遇的一切似乎也淡忘了一点。
“马嫂,我,我回来了。今后我就不走了。”张振清带着一丝呜咽的声音说道。马嫂在他印象中几乎便代替了他母亲的角色,此刻再次见到她,多年牵挂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马嫂闻言回过了头,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副慈爱的样子,不过她看向张振清的眼神却透着浓浓的爱意,并没有惊喜的表情。
“你呀,累坏了吧,快点坐下喝点茶吧,都告诉你了,不要那么拼,日子够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