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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窝?”元玖先是一惊。

此前她就跟秀月详细了解了柳恩煦的喜好,她知道柳恩煦对猫毛过敏。

关了窗户,立刻走了回来,反驳道:“王妃可别胡闹,秀月妹妹还病着,我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柳恩煦也知道把猫引到云霞殿里是有风险,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所以,她没听元玖的劝告,坚定地点点头:“先把猫引来,一会去找府医问问,提前准备些治咳疾的药来。”

元玖见她打定了主意,也不好再劝。

元玖就选了一块离窗子比较近的角落,这里便于通风。

之后让家仆在这做了个木棚,里面还铺了几层软垫。

看着倒是舒适。

碍于柳恩煦行动不便,元玖就变成了为她去引猫的人。

午膳刚过,元玖就扶着柳恩煦去了花园。

柳恩煦穿了一身绛紫色的窄袖襦裙,靠坐在花园中心的凉亭里。

手里还拿了一把双蝶戏海棠玉柄团扇,慢悠悠地扇着风。

直到花园中的鹅卵石步道上跑来一个竖着丫头髻的小姑娘。

小姑娘这是从侍卫那打听到,窦褚刚出府。

柳恩煦看看此时的日头。

她听说那只黑猫每天都会晌午过后来花园遛弯。

才示意元玖提前做准备。

元玖取了一早让厨房准备好的小鱼干和虾米皮,放在了湖边一处假山的山洞里。

这山洞是个死胡同,只要黑猫进去就好捉了。

柳恩煦坐的位置离元玖藏身的假山有点距离,但能看清那边的一举一动。

她也担心花园里来来往往的家仆发现自己对窦褚的猫图谋不轨。

于是,转移了视线,装作赏花。

只隔一会,才往假山处瞟一瞟。

直到一壶凉茶下肚。

经过凉亭的几个小丫头刚凑上前,想为柳恩煦换壶茶。

假山方向就传来一声令人胆战心惊的尖叫。

旁边的丫头手一抖,茶壶落地,摔个粉碎。

柳恩煦再看假山的方向,却不见了元玖的踪影。

也顾不上是不是有人嚼舌头。

她忙着起身,在一个小丫头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往假山的方向走。

刚刚走过小山洞,就看见了元玖的衣角。

这才绕到假山后面。

只见元玖此时正背靠着假山瘫坐在地,惊慌失措地捂住脸抽泣。

柳恩煦才顺着她正对的方向看过去。

枯木烂叶的湖岸上,正侧躺着一个衣不蔽体,浑身是伤的女人。

只不过长发乱成一团,像一坨水草,几乎遮住了面容。

再看她身上的皮肤,都被湖水泡地发白起皱了。

柳恩煦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头让旁边的小丫头去叫管事来。

自己扶起了元玖,把她拉到了假山另一侧。

元玖才缓缓将手从脸上放下来,依旧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有气无力地道:“她叫悠歌…”

元玖声音太小,柳恩煦贴近了她才听清这四个字,同时还有她牙齿相撞的声音。

元玖认识她。

这是那日和她一起进府的舞姬。

柳恩煦的冷汗倏地冒出来。

看着元玖吓得惨白的脸,吩咐了身边的小丫头送元玖回云霞殿。

没多久,管事就带着几个侍卫大步流星赶了来。

管事见小王妃面色难看。

忍不住想,这小王妃可真是走了霉运。

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被她碰上…

柳恩煦的心情可糟透了。

伸手指了指假山后面,自己忍不住琢磨:

这些舞姬是送给窦褚喜乐的。

怎么会在湖里?

那日之后,自己也没上心这件事。

但其他的舞姬去哪了?

柳恩煦想不明白。

她只觉得背脊发凉。

管事李觉跺了跺脚上沾染的泥,走到若有所思的小王妃身边,微躬身子道:“禀王妃,这姑娘还活着,只不过下身陷在泥沼里才挪动不了的。”

柳恩煦这才松了口气,僵直的身子都软了几分。

“把人送到我那,再去找个府医来。”

管事应了声,让人抬着叫悠歌的姑娘匆匆离开。

柳恩煦一下子也没了捉猫的心情。

她现在只想弄清楚舞姬的事。

-

回了云霞殿,柳恩煦直接赶去了元玖所在的偏殿。

叫悠歌的姑娘此时已经被几个丫头收拾干净,也换了身衣服。

但仍然昏迷。

府医拿了些醒神的熏香,递给殿里的丫头,嘱咐在她周围多熏一熏,有助于她苏醒。

随后才收拾好自己的紫檀药箱。

出了内堂。

见柳恩煦已经坐在外堂等候。

府医走上前先是行了礼,才稳重地如实汇报:“那位姑娘身上伤不少,但都不伤及要害,只是在水里泡了两天,伤口有些溃烂。但蹊跷的是,我用银针为她疏通经脉时,发现姑娘体内有毒物。”

“毒物?”

柳恩煦不可思议地嘟囔一声。

连坐在一边的元玖都把托在手里的脑袋抬了起来。

“是毒物,可具体成分不得而知。根据姑娘的脉搏和舌苔,我推断至少是中了某种催情的迷药,且中毒时间不久。”

柳恩煦没再说话。

她只觉得这件事太从里到外透着邪。

那日自己先带走了元玖,还剩下六七个舞姬。

可白日窦褚经常不在府上,晚上也没听说他寻欢作乐。

更何况前些日子他也不在。

怎么中了迷药呢?

难道是自己脚伤的这段时间?

柳恩煦觉得有些头疼。

窦褚怎么看都不像是纵.欲.过.度的人。

随即,柳恩煦让元玖把那天她们进府的事从头到尾缕了一遍。

可惜柳恩煦并没发现什么问题。

元玖怕漏掉什么细节,又想了想,补充道:“云老板说王爷爱美人,在她们之前还有曹州绵曲苑的四个姑娘被送了来。云老板与锦曲苑的朱老板相识,临回曹州前朱老板还去过我们的雅舞坊。”

柳恩煦的小眉头越拧越紧。

窦褚每日都歇在东翼楼,她只知道窦褚爱护他的猫。

似乎元玖嘴里说的姑娘从没出现过。

柳恩煦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她只觉得怪。

可又说不出哪里怪。

“王妃!姑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