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浅恍惚中,觉得这幅画面是那么地美好,简直像是画一般,如果没有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打盹的余敛,应该会更加好看。
沈听浅看得愣神,直到楚淮苏缓步走到他的跟前,他才回过神来笑道:“楚楚,你生病了吗,为什么要煎药啊?”
楚淮苏不语,只是又走回风炉前,揭开盖子,盛了一碗汤药,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后才递到沈听浅的面前。
沈听浅满是疑惑,这药是煎了给他喝的?
可是他也没生病啊!
沈听浅不禁想起前世的时候,楚淮苏也会经常煎药给他喝,而他那时却一口都没喝过,可是就算那样,楚淮苏还是会时不时地煎药给他。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不识好歹。
沈听浅思及此,眼睛不由一热,猛地接过楚淮苏手中的碗,放到嘴边就要一口喝下去,可是他低估了自己承受苦的能力。
沈听浅只尝到了一点味道,就皱着眉头拿下了碗,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苦?
“烫吗?”楚淮苏以为是太烫了,便要伸手准备试温。
“不烫。”沈听浅忙道:“就是太苦了。”
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余敛扑哧一笑。
沈听浅一记眼刀递过去,余敛猛地闭上了嘴,并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阿浅,我离开陵阳会颍川那日,你去了哪?”楚淮苏冷不丁发问道。
“啊?”沈听浅还想着有什么方法既不伤害楚楚的心,又不用喝这苦不拉几的药呢,就听到楚淮苏这猝不及防的问话。
“我哪也没去啊。”沈听浅不愿说他被萧景归当成炉鼎的事,便准备搪塞过去。
“那你为何虚弱了很多?”楚淮苏又道。
“有吗?”沈听浅摸了下脸,想着自己肯定糊弄不过去了,只好随口编一句道:“可能是被泉水泡的吧。”
“嗯。”楚淮苏闻言,垂下了眼眸,让人看不清眼底情绪。
......
“咳...”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沈听浅咳嗽一声试图缓解,随后便听到楚淮苏清冷好听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你把药喝了。”
沈听浅皱巴着一张脸,看着面前这一晚黑乎乎的汤药,又眼巴巴地看了一眼楚淮苏。
楚淮苏不为所动,就这样用不容反驳的表情看着沈听浅。
沈听浅把心一横,不就是苦嘛,也没什么大不了,沈听浅慢慢闭上眼睛,把碗怼到嘴边,把遇浅剑放到一旁,学着小孩那样,捏着鼻子,咕噜咕噜一口闷了下去。
沈听浅一瞬间被药苦得头晕眼花的,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不是这药是楚楚熬得,打死他也不会喝得。
楚淮苏望着沈听浅把药喝完后,轻叹一声接过沈听浅手中的碗,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梅花味的蜜糖塞进沈听浅的嘴里。
沈听浅还没睁开眼睛,就尝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沈听浅平生除了最喜欢吃梅花糕外,还喜欢吃梅花味的其他东西。
所以,梅花蜜糖一进了他的嘴,他瞬间便被治愈了,梅花蜜糖瞬间就冲淡了满腔的苦味。
沈听浅欢喜地睁开眼睛,却见楚淮苏一脸凝重地直视他道:“阿浅,你身体本就虚弱,怎么还贪凉进水里?”
沈听浅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是楚淮苏误会他去河里洗澡,被冻的。
沈听浅看着楚淮苏,知道他出现此刻这般表情就是生气了。
而且就早上楚楚看到瑶光玉的反应,要是让楚楚知道他是因为瑶光玉而去受炉鼎之痛,还被泉水浸了满身,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
沈听浅瞬间露出讨好地笑容,嘿嘿笑道:“楚楚,我知道啦,你别生气嘛,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好不好?”
楚淮苏“嗯”了一声,依旧神色淡淡,不过也不再说话,只把碗放于一旁。
沈听浅怀里的溪边和余敛具是被沈听浅这副撒娇模样惊得掉了下巴,沈听浅剜了余敛一眼,又敲了一下溪边的头,才跟着楚淮苏去了庖屋。
楚淮苏伸手一挥,灭了风炉中微小的火苗。
沈听浅视线触及到木桌上摆放得各种各样的药材,脑中不由萌生出一种想法。
沈听浅想起在颍川境内的药仙谷,突然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楚楚,你去前日去颍川就是为了拿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