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的碎片落了一地,上头搁着不少还没炼化的材料残渣,五颜六色地混在一起十分好看。
斐玉尘顾不上清理自己,小腿一软就要装可怜:“师尊……”
君墨白头疼地摆了摆手,见斐玉尘要靠过来。目光扫过那黑了吧唧的脸,再掠过被炸得有些破的衣衫十分嫌弃道:“别靠过来。”
嫌弃得实在是过于明显,斐玉尘有点受伤。他抬袖擦了擦脸,勉强擦成个人样,这才蹲下身捡丹炉碎片。
不愧是好丹炉,炸了也炸得很光滑平整大片,完全没有碎末。
“要不,我赔您一个新丹炉?”斐玉尘将手里的碎片丢开,提议道。
“……”
“炸都炸了,师尊不至于觉得丹炉比徒弟重要吧?”这就是要耍赖了。
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时不时嘴欠上一两句不说,还学会了耍赖。事后虽说会有些后怕和暗悔,说话做事时却是真不怎么过脑子,也不知是谁生生给宠出来的。
“打扫清楚了,把碎片放好,它能自我修复。”说罢看了斐玉尘一眼,无力道:“你还是用你自己的丹炉好了,去洗把脸换个衣服。”说完摆了摆手,一脸无奈。
这一夜,苦竹山上爆炸声不断。
天刚露鱼肚白时,四长老步履匆匆上了山,终于阻止了这场灾难。
四长老是个貌美女子,柳叶眉,桃花眼,琼鼻小嘴,一颦一笑摄人心魂。
大清早拽着鞭子一脚踹开了君墨白院子大门。
“师弟,再不停手山都要被你炸没了。”声音洪亮,惊得斐玉尘往后退了两步。
眼见院里还有别人,她抬眼瞪了过去,触到那张黑漆漆已经看不出是谁的脸,四长老单手掩唇打了个哈欠问道:“这谁?”
“师伯,是我。”斐玉尘挠了挠头,尴尬出声。
闻言,四长老将长鞭往腰上一卷,几步过去围着斐玉尘打了个转转,抬手准备往他肩膀上拍,见他身上脏兮兮的,又收了回去,悻悻然道:“原来是玉尘这孩子。”
跟着又转了两圈,然后看向一旁唇角微扬的君墨白问道:“这孩子咋弄成这样了?”
君墨白瞥了眼地上的丹炉碎片,淡定道:“自己炸的。”
“……”
斐玉尘抹了把脸,十分不好意思道:“是吵到师伯了吗?那我搬地方。”说罢就要去拿东西。
“没,我还以为是你师尊。”说罢瞟了君墨白一眼,接着道:“丹炉要是不够,去你二师伯那取,她那啊,就数丹炉多。”
说完一把拽过君墨白就往外走。
斐玉尘登时松了口气。他这四师伯啥都好,就是脾气不太好。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火爆,但对君墨白是打心眼里好。估摸着以为是君墨白老炸丹,这才上来看看。
斐玉尘踮起脚尖往外看了看,就见四长老掏出一堆药材塞给君墨白。花花绿绿一片,仔细瞅,大部分还都是补身体的。
过了好一会,君墨白抱着一堆药草回了院子。
斐玉尘挪了挪脚步,靠了过去,捏起一颗悠蓝昙,十分羡慕:“师伯对师尊真好,这颗悠蓝昙少说也有一百年了吧。”
君墨白斜了他一眼,抬了抬手里的药材,问:“想要?”
斐玉尘赶忙点头,满眼星星。
“不给。”说罢直往屋里走去。
斐玉尘:“……”你人设崩了啊,不带这样的。
一直到除夕,斐玉尘才练成三炉丹药。
从一开始的一天炸十个丹炉,到一周炸一个,到后面一个月成功一次。
玉竹派的丹炉几乎都要被斐玉尘给炸没了。
中间二长老来过一次,同君墨白哭诉丹炉制作不易,拉扯了一堆没用的,哭得眼睛都肿了。
若不是知道这人人设有点奇葩,斐玉尘都要信了。
最后君墨白掏出十瓶丹药,又拿了一件极品宝贝。二长老才将鼻涕眼泪一收,顺便夸了夸斐玉尘,这才哼着歌笑眯眯地回了自己住所。
观看了全过程的斐玉尘:“……”
回头时就见君墨白双手横胸,背靠着树含着笑盯着自己。
斐玉尘心虚,非常心虚。
这天夜里,五师弟孟若非穿着一身新衣服,神清气爽地爬上了苦竹山,敲响了斐玉尘院门。
斐玉尘开门同他打了招呼:“师弟,这回送啥。”眼睛盯着孟若非手上的储物袋,眼里都要笑开了花。
孟若非伸手往储物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堆东西塞给斐玉尘,一一对过后又从另一个储物袋里掏出一鼎碧玉色的丹炉。
巴掌大小,水灵灵的。
他将丹炉往前一递,羡慕道:“这是师尊让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