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声,声音清冷,丝毫不听不出当初的点滴情谊。
“够了……”
陆呦呦有片刻的怔忡,每次这人说够了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无奈,却又带着纵容的,而她也总是不当真的继续逗他缠他……
陆呦呦惨白着一张脸,视线突然定住。
她死死的盯着他脚上的鞋子,那是她一针一线亲手做的,。
眼前人,是自己欢欢喜喜穿上嫁衣,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
此刻的自己,遭万人唾骂,可他依旧穿着纯白的长袍,清冷出尘如天上仙,脚上踏着她的一片真心,神色冷漠的可怕。
陆呦呦细细的盯着他,想要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丝的愧疚,可却发现他竟是没有一丝对她的不忍心,更不要说愧疚了……
如此凄惨的她,都激不起他一丝情绪的涟漪么?
陆呦呦张了张嘴,想要狠狠的痛骂他,问他到底有没有良心着东西。
她甚至还没出息的盼着他,盼着他能念着点旧情,救救她放过她,她可以装作不知道,可以和他和离……
陆呦呦张大嘴,想要喊他。
这时,潘玉崎看着陆呦呦空荡荡的嘴内,一怔。
她竟然没有了舌头!
就连牙齿都……一颗都无了……
怪不得一直没说求饶的话。
陆呦呦眼睁睁他走到了自己身边,双手捧着她的脸。
冷声道:
“你恨我吧,陆呦呦,是你配不上我……你有这下场,也是自作自受活该了。”
被打被羞辱时,陆呦呦没有哭,可当他说这话的时候,陆呦呦心如刀绞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双眼满带恨意的看着他。
这就是她倾尽一生疯狂爱过的男人!
他固执的用双手固定着陆呦呦的眼神,恶狠狠说,“你知道么?你两年前的落胎是我有意为之,你一介娼妇,根本不配生下我孩子,后来你不能孕……也是我做的,是我在你的饭食里放了冷药……”
陆呦呦开始拼命挣扎,眼神凶狠。
他怎么敢,怎么可以这样!
那是……
他的亲骨肉啊!
“所以,陆呦呦你恨我吧,反正你就要死了,我……无所谓的。”
时辰已到,行刑者顶着压力上前打断他的话,开始行刑。
血染红了脚下破烂不堪的嫁衣,寒风阵阵碎肉不停的落下。
陆呦呦无言张着大嘴,死死的看着那个男人。
他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眼中心中皆是无她,那为什么要哄骗她,让她赔上了可笑的一辈子!
陆呦呦张了张嘴,凄惨的笑了。
这一刻,她仿佛成了最大的笑话!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陆呦呦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瞅着不行了。
按道理来说这千刀万剐,是要足足割够三千刀的。
倘若割多或割少了刀数,行刑者也会受罚的。
行刑者抖着手端了一碗烈酒含在嘴里,猛地的对着全身没有一处好肉的陆呦呦喷去。
酒水落在身上,陆呦呦明显还是没有反应。
行刑者见了,赶紧徃她嘴里塞了参片吊着她的命,让他好完成接下来的割肉。
潘玉崎背手站在那儿,默默数着刀数,脸上寒冰一片。
陆呦呦身上的刀子仍在继续,可她依旧死死的盯着他。
白骨伴随着鲜血露出,极致的疼让她面容扭曲状似发癫,但她却再也没发出一个音儿来。
台下的人觉得没意思,还不断的催促行刑者狠一点。
天地悠悠,苍茫间,人心可怕。
视线模糊间,陆呦呦盯着半空中洁白的雪花。
眼神呆滞。
她好恨,如果能重来,她必让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定要让他也尝尝被人千刀万剐的滋味!
一定!
到最后一片肉被从骨架上剔下,行刑者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转身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状元郎,恭敬道:
“大人,罪妇陆呦呦受了三千刀,已气绝。”
潘玉崎白着脸,看着他手上的刀子。
“是三千一十九刀……”
行刑者:“什么?”
“无事……”潘玉崎转身欲走。
行刑者:“还有一事要向大人禀明,该罪妇生前已是有孕月余。”
潘玉崎猛地顿住,随即,脚步不稳的离开了刑台。
刑台之上,那血色骷髅的眼眶中,流下两行血泪来。
不远的茶楼顶层,两人一坐一立。
坐着的那位头戴帷帽低头品茶,帷帽完全遮挡住了身形,让人辨不出男女。
站着的那个女子眼神怨毒的看着刑台,嘴角还带着残忍的笑。
“她终于是死了,再也没有人会碍我的路了。”
手持茶杯那人顿了顿。
“您也很开心吧,这样他就能完完全全属于……”
女子话未完,那人却出声打断了,听声音也是一名女子,略冷,“不过是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
陆幼林闻言脸色难看,她怎么可以这么说他……
那可是她从小就爱慕的表哥啊!
但是碍于对方身份,她只能隐忍不发。
女子抿了口茶,慢悠悠继续道:“我让他亲眼看着那个女人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死去,为的就是敲打他听话,一条狗罢了,你啊,不要太把男人当回事,懂么?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