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组织上学的事情已经敲定,羊的成员们还沉浸在搬新家的喜悦里,从镭钵街养成的习惯,让他们打心眼里认为这里已经是他们的地盘,摩拳擦掌地准备装修。
中原中也适时站出来阻止,“再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上学比什么事情都重要,先把基础打好吧。”
一众小羊这才偃旗息鼓。
教书的重担放在了安格拉的头上,小羊们聚集在一楼的大厅正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下安格拉。
安格拉首先拿起小学国文课本,众小羊们基本都是有一些识字基础,不需要他从从头开始教,先给大家念一遍课文,挑出几个生僻的字讲解一下基本就算学过了。
在常有外国人来往的横滨,掌握几句基本的外语是共识,小羊们也不例外,尤其在鱼龙混杂的镭钵街里讨生活,学习外语更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主要是因为有一次一伙国外偷渡的人口贩子发现了羊组织的成员后,想将他们绑架回去,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用英语叽里呱啦的一顿商量,讨论该怎么把他们卖个好价钱。
能读心的安格拉和众小羊翻译了一遍之后,所有人都炸了。
那伙人贩子最后无一例外在中原中也揍得死惨,之后哪怕是羊组织脑瓜子最不灵光的那一个,也会积极的学习一些常用的外语,提高羊组织内部的警戒性,免得哪一天被人卖了还要给人送钱。
在小学的所有课程中,最艰难的无异于数学。
经历了简单的加减乘除之后,更加深奥点的数学原理就仿佛成为了天堑一样难以逾越。
被大部分小羊们拿着笔和草稿,挠头抓耳半天写不出来一个公示的愚笨打败,莫名升起了想要毁灭世界的冲动,最后在中原中也的劝说下安格拉直接表示算了,回头考试的时候给大家作弊。
众小羊高兴得欢呼,唯有对数字还比较敏感的几个还愿意跟着安格拉学。
因为教书而筋疲力尽的安格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去深外的诊所,故而错过了森鸥外被偷家的好戏。
森鸥外刚刚在夏目漱石的牵线下和福泽渝吉达成了共识,度过了几天的蜜月期,就因为与谢野晶子被拐走而出现了信任危机。
好在其中有夏目漱石在协调,勉强维持了表面上的和平。
在这段时间里,森鸥外又捡到了一个钻石。
昨天出来散步的时候,在河边捡到的少年,少年有着和安格拉一样对人心的敏锐与聪慧,内心却要纤细得多,对世间充满了厌倦。
和安格拉看穿世事与人心,依旧积极向上的态度不一样,这个少年从头到脚都充斥着对人世的厌倦。
森鸥外有些惊喜。
安格拉那边已经被夏目漱石预订了,这个总可以留给他了吧?
收留了太宰治没几天之后,开学期也到了,安格拉和中原中也开开心心的来诊所和森鸥外商量开学的事,面对面的撞上了。
看见太宰治的那一瞬,安格拉恍惚以为见到了一面镜子,一眼照过去全是黑泥。
“你是谁?”中原中也问。
“你们又是谁?”太宰治左眼上绑着绷带,手里拿着一本红色封皮的书,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神格外的幽深,仔细看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流淌着一团黑泥。
中原中也被太宰治空洞又又幽暗的眼神吓了一跳,转个头和安格拉说悄悄话。
“这个人好像有点奇怪。”
安格拉却莫名的觉得眼前的少年有种独特的吸引力。
源源不断向外散发的咒力不提了,他总觉得好像遇上了自己的双胞兄弟一样,莫名有点亲切。
淦。
祂可不是人。
不过眼前的人倒是也有着成为英灵的潜质。
“你好,我是安格拉,他是中原中也,森先生是我们的监护人,你是这里的病人吗?”安格拉拉近距离,好奇的看向太宰治的左眼,他知道那里其实并没有受伤。
面对安格拉突如其来的靠近,太宰治并没有往后避开,幽暗的眼眸对上安格拉的眼睛后,反而还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太宰,我的名字是太宰治。”太宰治言简意赅的介绍着自己,看向安格拉的眼神多了亲切。
安格拉觉得自己有可能看错了。
中原中也却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一把将安格拉拉回来,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带给他危机感的少年。
“森鸥外呢?”中原中也不客气问。
太宰治百无聊赖的躺回了沙发上,不冷不热的回应:“谁知道呢?”
安格拉对太宰治升起了兴趣,他突然间发现自己似乎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少年在想些什么。
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充满了不确定和挑战性,兴致勃勃的围绕在太宰治身边和他说话。
“呐,你是从哪里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