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来得及多得意,奚彻的唇刚挨到褚炎,他忽然觉得扶在腰上的力气狠狠往下一按,自腰眼往下立刻酸麻,奚彻便不受控制地失去力量。
天地一瞬间倒转,被他按在下面的褚炎竟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搂着奚彻轻轻一翻身,扭转局势。
奚彻有些无语地盯着他——有没有搞错啊,他的梦怎么不听话?
“好大的胆子。”
回应他疑惑的是褚炎含着笑意的声音,虽然听上去有几分宠溺,他手上却毫不留情地将奚彻两只手握在一起压到他头顶上。褚炎便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指从奚彻脸颊上轻轻向下滑,他的表情在告诉他,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思。
“有些事情可以让你,有些不可以。”
“……”靠,凭什么啊?!
奚彻用力挣扎几下,想换两人的位置,奈何被压得死紧,压根动弹不了。他心里不忿,心想你个处男懂什么,连亲嘴儿都要老子教,就算压了老子能怎么样。
他一点都不怕,被褚炎剥掉身上的羽织纱衣,解开腰封,还在自我安慰——最多就是跟他抱在一起睡一觉,褚炎这家伙难道会做么?
不过他很快就淡定不了了,不知道为什么,上一个梦里面,褚炎还什么都不懂,这个梦里面却忽然变得十分精通。
……进步得有点太快了吧!
奚彻被他掐着脖子吻住,舌尖与他纠缠的同时,身体好像在被狠狠揉搓着。他耳边是褚炎混乱的呼吸声,似乎早已按捺不住,急迫地想把他拆开,一块块吃下去。
奚彻挣扎的时候,头冠掉落在地上,两个人象征身份和责任的羽织纱衣凌乱地纠缠在一起,一红一金挂在床边,显得十分绮艳……这实在太不尊重了,如果被师父知道,肯定会狠狠揍他一顿。
奚彻抓着褚炎的胳膊,一边急促喘着气,时不时往一旁瞥。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口:“那个……把那个捡起来,挂远一点……”
好像有谁在监视他似的……真碍眼!
褚炎用额头抵着他,显然很清楚奚彻的要求,可是他却没有照做。
褚炎伸手将两件纱衣抓过来,随意缠绕两下,捋成长长的一条。然后当绳子用,绑住奚彻的手腕系到了床头。
羽织纱衣本就质地轻盈,薄如蝉翼,被褚炎粗鲁地缠绕过后,只剩下薄薄一条。但是它材料又十分特殊,坚韧不易破损,实在适合做绑人的用处。
“你……!”
完蛋了,奚彻又开始觉得眼前这个褚炎是妖怪变得了,他平时比任何人都重视身份和责任,比任何人都遵守礼法,怎么可能这样对待正神的羽织……真是莫名其妙的梦!
奚彻想开口说话,嘴唇却被褚炎的一根手指按住,喉结也被他紧紧咬着,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奚彻被迫向后仰起脖子,盯着头顶的青色帐幔,眼睛里腾起雾气。
他听到褚炎模糊的声线贴着他脖颈传过来,似乎在隐忍什么情绪:“嘘……不要跟我说那些。等梦醒了……我便做回光明神。”
奚彻睁大眼睛,眼眶里续积的眼泪顺着眼角悄然滑下,然后湮灭在鬓发中。他想这句话,就连褚炎本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吧,只有他这个做梦的人才懂……
当年奚彻察觉到自己对褚炎的心思,本来应该喝一杯问心泉的泉水,将这些感情彻底忘记,可是他最终却还是选择带着遗憾离开九幽。
奚彻不觉得爱上一个人是错误,是不纯洁,但是这种想法对于他们那些原生原长在这个世界的神明来说,就是违反天条的。奚彻有自己的坚持,但是也尊重他们的三观,他们从小就受这样的教育,不会理解他的想法,自然觉得他离经叛道。
奚彻不舍得用一杯泉水洗掉自己对褚炎的爱意,于是选择了堕天。
不过即便如此,奚彻也从来没说过自己对他的心意,这只是一次单恋,褚炎并不知情——他擅自帮褚炎做了决定,在三界众生与自己之间做最明智的选择,他成全他作为光明神的责任。
褚炎从头到尾,都是清清白白,称职的神明。
所以他,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奚彻捉紧那两条捆住他的羽织,再次确信这个梦就是自己心底最深的欲望的体现,跟褚炎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不是那么别扭的人,既然都选择要接受了,还抵抗什么。
他难道真的在乎什么神明的责任吗?呸,他都堕天入魔了,神的事关他屁事。
更何况他又没真跑去玉京宫勾引褚炎,做梦难道还犯法吗?
奚彻深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到底会不会,要不换我来。”
“你试试。”
……死处男,还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