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棠也没遮掩,淡然的点了点头,不过蹲在那儿的汪石倒是来了兴致,一时间连她的草药都顾不上了,蹲在那儿歪着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顾锦棠“还真是啊,难怪你这么上心。”
“不过你那小正君生得当真是艳丽得很,只可惜了。”
可惜什么汪石也没说,不过顾锦棠却知道,她的眼神不由得冷了几分。
汪石从地上起来,伸手拍了拍手,就从地里面出来,她慢悠悠的往前面的院子走去,嘴里还说道“昨夜我翻了一下医书,给你家那位小正君弄了一些药膏,你先等着我去给你拿。”
顾锦棠没应声,也没跟着去,而是站在原地,倒也不是她不去,只是汪石到底是毒医的徒弟,平日里没事儿就喜欢捣鼓各种毒药,这院子里,也不知哪儿就有她丢了的毒药,若是轻易碰上,指不定要受什么罪。
不过汪石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她将一个白玉罐子递给顾锦棠“这药一日三次涂在伤口以上,这些天他的双腿还能感觉到疼痛,等过段时间后,就会彻底感觉不到了,疼的这段时间我会每日去为他施针的,但也只能缓解,像昨晚那样的施针是不可能了,毕竟是封住血脉,所以这段时间他要自己扛过去。”
“嗯。”顾锦棠将玉罐子捧在手中,难得对汪石说了一句“多谢”,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至于汪石之前没有回答的问题,顾锦棠也不会再问了,毕竟她若是没回答,显然就是没有的。
等顾锦棠回到晓园后,洛屿已经换好衣服了,一袭妃色的长衣,衣领和那宽大的衣袖上镶着一圈白色的兔毛,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软,不过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洛屿靠在轮椅的椅背上,双手放在腿上,他抬起头来目光平淡的看着顾锦棠,“殿下,早膳已经备好了。”
“对了,今日可要进宫?”
按规矩来说,皇女大婚的第二日是要进宫拜见皇帝和君后的,这个事儿洛屿之前是不知道的,还是昨日大婚的时候,为他梳妆的是宫里派来的喜公告诉他的,只是他看着到现在顾锦棠都没有动静,就随后问了一句。
“不用,我已经派人递了病帖进宫了。”
顾锦棠将玉罐子放在屋内那张铜镜桌案上,随后走到洛屿的跟前,弯腰将人从轮椅上抱起来,一路走到桌前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椅子上。
不用进宫对于洛屿来说也算是好事儿,只是这递病帖,洛屿不由得想到顾锦棠身上的那股药香,难不成这个人一直都在吃药不成?
一顿早膳下来,洛屿都不知道看了顾锦棠多少次了,一直到洛屿那小眼神再一次落到顾锦棠身上后,她将手中的碗筷放下,转身看着身边知道自己被发现后脸都要埋到碗里的小家伙,无奈说道“阿屿是想问什么么?”
“没有。”
那小脑袋摇得飞快,若不是顾锦棠知道这个人刚才在偷看自己,只怕要被他那无辜的小表情给骗过去了,顾锦棠好笑的看着洛屿,心里其实也明白他在好奇什么,只是她不过是想要逗逗他而已,明明是个小少年偏偏要装得一副老成的样子。
“阿屿想要出去逛逛京城么?”
洛屿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顾锦棠,两颊鼓鼓的,活脱脱的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他道“殿下不是递了病帖进宫么,要是我们出去的话不会被人发现么?”
“不会,正好带你去做几身衣服,现如今虽说是初春,但京城的春天要比玉关城要冷上一些,还是多给你准备几身厚的。”
“多谢殿下!”
*
延和宫内,君后侧身倚在那贵妃榻上,他手中端着一盏茶,修长的手指在茶盏的边缘轻轻滑过,尚言一瘸一拐的从外面进来,他一路走到君后的身侧,“君后,三皇女府那边今儿一早就递了折子给皇上,说三皇女昨夜病又发作了,今日只怕是不能进宫了。”
“老三的身子骨真是太不争气了,这么个大喜的日子,竟然又病了,本宫听说昨儿她似乎都没去拜堂?这要是传到洛家,洛傲云怕是还以为是皇家有意欺辱洛屿呢。”
君后将手中的茶盏递给尚言,缓缓坐直了身子,话中说着可惜,但他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笑容,狭长宛如狐狸眼的眸子微挑,看得出心情是很好的。
“对了,那洛屿的双腿当真是废了?”
“就算是有神医也是无力回天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君后神色慵懒的看了眼尚言,“既然如此,那有些东西就处理了吧。”
尚言道“天牢那边已经派人去了,对了君后,昨儿大殿下和二殿下还去了三皇女府,二殿下还给三殿下送了新婚贺礼去,其中有一个木盆。”
“本宫知道了。”
*
今年是三年一次的春闱,京城中不少来参加会试的学子,也要比以往都要热闹许多。
不少赌坊都在开始下注,压谁会成为今年的新科状元娘。
洛屿趴在一处窗户那儿往下看去。
“你也是不怕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