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章 娘子体弱多病?(1 / 2)和大小姐先婚后爱了首页

陆鹤闲身着大红喜服,如瀑的长发用一条红绸高高束起。她浑身酒气,跌跌撞撞地被霍疏澜扶着往新房走,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

然而待她在房门前站定,却是酒气尽散,双眼清明,哪里还能看出一点醉意。

每当这时,陆鹤闲便要感叹一声:内力真是个好东西!

她整了整衣领,略一颔首,霍疏澜便笑嘻嘻地转身离去,临走前还不忘递给她一个促狭的眼神。

陆鹤闲却并未搭理那打趣,只回首看了看。

原本简单朴素的清欢院,此时挂满了红绸。有大红喜字贴在窗户和房门上;高大的挂花树也被装点一新,几个红灯笼挂在枝头,高高低低,正发着喜悦而暧昧的光;就连秋千上都挂着一条红绸带,末端用金线绣着“喜结良缘”四个字。

每个角落似乎都洋溢着喜气。

陆鹤闲轻轻笑了笑,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了一股陌生而又奇特的感觉,暖烘烘的,将她的心塞得满满当当。

她抬手抚上房门,正欲推开,却突然想起白日里,她将蒙着大红盖头的隋心从定远侯府接出,送入喜轿时,手上突兀传来的一股大力。

当时她只一愣神的功夫,那力道就消失了,她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再加上吉时将近,来不及细究,便直接翻身上马回了将军府。

想到此,陆鹤闲抬起的手顿了顿,却又马上摇了摇头,将脑中冒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压了下去。

她娘子可是有名的弱柳扶风,哪里来的如此力道?

陆鹤闲定了定神,终于推门而入。

隋心仍旧蒙着大红盖头,端坐在床边,像是贴身丫头的小姑娘抽抽搭搭捂着嘴立在她一旁。而原本站在床前的几个喜娘瞧见了陆鹤闲,便赶忙上前将她半推半拉摁在了隋心身侧,嘴里还不停念着些喜庆词儿。

陆鹤闲听得额角突突直跳,赶紧给几个喜娘和那个小丫头塞了赏钱,然后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几个喜娘拿了沉甸甸的利是,笑的合不拢嘴,便十分有眼色地扯着一步三回头的春朦一起出了门,关上门前还不忘大喊:“新郎官可别太着急,忘了喝合卺酒!”

陆鹤闲听着这话连耳朵都红了,她转头看着仍是一动不动的隋心,有些尴尬。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正不知如何开口,便看见隋心宽大的红袖下露出一双细嫩的手,那手指节分明,白净修长,此时正紧紧地攥着喜服的一角,快要将上好的料子抠出一个洞。

陆鹤闲盯着那柔荑看了半晌,轻叹一声,温言安慰道:“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隋心闻言微微松了松手,下一瞬却变本加厉似的,两手揪着喜服就开始用力揉搓起来。

陆鹤闲看得有些心疼,这可是她选了上好的料子、寻了最好的裁缝赶出来的哎!

于是她接着宽慰:“我是说真的,你别怕,我不会碰你的。你再揪,袖子就要被揪破了。”

隋心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一把扯掉了盖头,瞪着眼睛咬牙切齿道:“怕个锤子!你倒是揭盖头啊!怎么着,这么大个活人没一件喜服显眼是吧?”

陆鹤闲惊了,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人是谁?

她家娘子不是温柔可人、病如西子的吗?这个中气十足、容光焕发、无比霸道的女子是哪个?

陆鹤闲一时手足无措,怔愣当场。

隋心便乘势打量了一番这呆若木鸡的小将军。

只见这人肤色白净,眉清目秀,鼻挺唇薄,此时脸上还带着两团被酒气熏蒸出的氤氲红晕,正茫然地看着自己。那双眸子水润,盛满摇曳烛光,像极了倒映着星空的未央湖。

倒是与隋心想象中的胡子拉碴、饱经风霜的将军形象完全不一样。

——与其形容为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倒更像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怪不得人们口中称颂这人时,总是要加个“小”字。

小将军,确实相称。隋心想着想着,不禁点头表示赞同。

只不过这人现在傻兮兮的表情真的相当没有美感,隋心嫌弃地撇撇嘴,看着对面的人迟疑着问道:“你没喝醉?”

陆鹤闲显然还在神游天外,便老实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隋心放松般呼了一口气,脸上嚣张更显,甚至竖起青葱玉指戳了戳陆鹤闲的脸颊,笑道:“夫君缘何一直看着心儿,这合卺酒喝是不喝?”

面前的美人展颜莞尔,眉目都含了绵绵情意。一瞬间仿佛天地无声、万籁俱寂,只余陆鹤闲的心跳“咚咚”作响。

陆鹤闲被这一笑晃了眼,她几乎是摔下了床,又花了好半天才抖着双腿艰难挪到桌边,颤颤巍巍倒了两杯酒,还险些洒在桌上。她勉力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心里直叹好险,此时才明白到底何为“美人一笑,天地失色”。

她背对着隋心,站在桌边平复了一会,待心跳终于回归正常,才旋身端着两杯酒回到了隋心身侧。

好不容易又坐回了床边,陆鹤闲却举着酒杯陷入了沉思,她蹙眉盯着杯中清液,面色纠结,思考着这酒究竟该不该递给隋心。

而隋心仍是一脸调笑地看着陆鹤闲,见她犹疑不决,端了两杯酒却再无动作,便眉头一挑,主动伸手拿过了一杯酒,自然地挽上陆鹤闲的另一只手臂,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陆鹤闲又一次震惊了,这是哪门子的病弱?

她来不及腹诽更多,也低头喝尽了自己那杯酒。

“同饮一卺,夫妻连心。”隋心玲珑的舌尖探出唇边,将酒液舔净,巧笑嫣然,“夫君可莫要忘了今日之誓。”

陆鹤闲木着脸点点头,脑中一片空白。她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勉强保持神思清明。

她接过隋心手中的空杯,走到桌前放下,却并没有立刻回床边,而是径直坐在了凳子上,狐疑地看着隋心,斟酌问道:“那个,你是定远侯府大小姐,隋心,对吧?”

隋心无辜地眨了眨眼,瘪着嘴回:“夫君这是何意,自己娶的娘子自己竟是不认了?”

我是不认吗?我是不敢认啊!

陆鹤闲疯狂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