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站在旁边没搭话,从顾让兜里摸了一根烟出来,安静地点上。
顾让低声问他:“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听不明白?”
蒋鹤野挑挑眉,反问道:“你指的那句话?”
“别跟我犯浑,我让你离她远点,蒋鹤野你是不是当耳边风了。”顾让这些年是看他一路挺过来的,蒋知寻的手段能有多狠,毕竟合作了这么久,他也清楚个七八分。
蒋鹤野没说话,他在想之前的事情。
从记事起,蒋知寻就说过这个家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蒋氏是蒋父和他去世的母亲一手打拼下来的。
蒋鹤野是什么,后妈生的儿子罢了。
那时候父母工作忙,家里经常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蒋知寻大他几岁,当时也比他高不少,蒋鹤野因此在家里受了很多苦。
十几岁的孩子,也希望得到哥哥的喜欢,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蒋知寻都无动于衷。
他甚至变本加厉,对蒋鹤野的态度更加恶劣。
后来蒋鹤野也厌倦了得不到回报的讨好,开始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少年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羁与放荡。
在所有人拼搏的年纪,他被迫选择了放弃自己的人生。
因为蒋知寻曾经说过,如果他再这么继续争下去,连他的母亲都不会放过。
蒋鹤野其实从来没想着要跟他争什么,但蒋知寻的心思太敏感了。
所以,他不敢赌。
可今时今日,在面对容拾这个问题上,他却犹豫了。
半晌,蒋鹤野才抬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几秒后才问出一句:“多远算远?”
顾让也说了,他们以后见面的次数还有很多。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顾让叹了口气,“阿野,你们才见过几次,或许几个月之后你连她是谁都记不住了,你想想阮姨,要是蒋知寻真狠起来,她怎么办?”
前后的路都给他堵死了,这些年就没有他能选择的余地。
没来由地,站在两个人旁边的风月笑出了声,她扯了一下顾让脖子上系的领带,笑笑:“你别听顾让的。”
风月虽然不懂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事,但嫁给顾让之前,她最会看的就是人心,活得也比大多数人通透。
蒋鹤野的事她听顾让说过一点,之前算不上了解,但今天是全看明白了。
“你们对阮姨是有多大的误解?”风月问。
他的母亲背后毕竟有一个强大的家族,就算现在是在海城地界上,那也是有尊严和体面的。
林城阮家出来,就算是个女人,也不可能被随意拿捏。
风月见过阮姨几次,在海城的豪门贵妇中,她给人的印象深刻,举手投足间都是不同于常人的高贵气质。
“顾让,你还好意思说别人?”风月觉得有点好笑,搞得好像这个男人当初有多拎得清一样,现在倒是有心思去帮别人解决自己都没弄明白的问题。
被扯着领带的人被问得一阵语塞。
风月挑挑眉,用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听了这么久,我就问一句……”
“人家女孩子喜欢你吗?”
一语中的。
蒋鹤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