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被晴雯和袭人弄得心情不好的宝玉,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荒山上。
枯枝败叶尽显寒冬的凄凉,天际愁云四处漂泊不定。
此处甚是符合他此时的心境,走着走的竟然高兴起来。
双眸发着痴症,口中不自觉地呢喃道:“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则不然,无誉无訾,一龙一蛇,与时俱化,而无肯专为。一上一下,以和为量,浮游乎万物之祖。物物而不物于物,则胡可得而累邪!”
“砰!”
没有目视前方,竟被一俗木挡住了去路。
宝玉揉了揉额头,瞧了一眼,晃过神来,开怀笑道:“罢了罢了,既是无缘,也应当回去了!”
说完,又按着原路返回,心中那些郁气也消散了去。
日暮时分,宝玉这才匆匆赶回了荣国府。
不曾想,刚刚路过荣禧堂,就远远地瞧见一道身影。心中一凛,垂下头后小心的又绕了一个方向,双腿也顿时加快了几分。
想着自己逐渐远去,心中地惧意也消散了几分,正当宝玉自得高兴时,一道声音对他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孽障!你往哪里走!”
听到这熟悉地声音,宝玉双腿顿时就一滞,浑身轻颤了一下。
然后神色僵硬、低垂着头,不敢看一眼贾政,僵尸般的站在那里。
贾政看着刚刚匆匆忙忙地贾宝玉,厉声骂道:“你看看你可有一点世家公子的风范,还不抬起头来。”
闻言,宝玉迟疑半响,终是缓缓抬起头来。
“今天在墨竹院可学了什么?”
问题一出,宝玉思索时间都停了半晌。要是面对王夫人、贾母,他随时能编出一个理由,或者撒个娇哄哄就过去了。
可是这是贾政啊,宝玉嘴角哆嗦,看的贾政又是一阵气闷。
正当贾政想要厉声大骂时,就瞧见袭人恭恭敬敬的过来了。
袭人硬着头皮,轻声道:“老爷!”
看着袭人恭敬地行礼,贾政脸色难忍怒意,一甩袖拂道:“有什么事?”
袭人轻咽了一口口水,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恭声地垂着头道:“老太太喊宝二爷去用膳......”
瞧着宝玉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又让贾政心中为之不快。
贾政扫了一眼袭人,觑着宝玉,怒道:“老太太喊你去,还愣着干什么!”
“还有,别忘了去墨竹院进学,在弄鬼的话,小心我的尺子,哼!”
宝玉听见自己能走了,心思又活络起来,深深的弯腰对着贾政一礼,然后先是规矩的慢行,看着离了远些,就快跑起来。
袭人自是跟着宝玉离开,一离开贾政的视线,对着袭人面色有些谄媚道:“好姐姐,今儿可真是幸亏有你啊!可有什么想要的,我买给你?”
“二爷,我只求你以后别甩门走了,我们可是担心了一整天!”
袭人看着宝玉又是一脸嬉皮笑脸,刚刚被贾政唬着的样子,她是真的看的心疼。
“二爷,快去老太太屋里吧!”
宝玉连连称是,哀求道:“好姐姐,那你先回去,晚上咱们一起制制胭脂,再尝尝!”
袭人拿他没办法,只得答应下来。
望着宝玉迅速离开的背影,双颊又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丝红晕。